谢玦抬起手,指腹落在黑衣上,轻轻一抚而过。
晚间就寝的时候,翁璟妩还在为难的想该怎么劝说病中的丈夫睡榻时,他便泡了个热汤回来了,朝着里间走了进来,坐在了她的身旁的床沿。
坐在了床沿?
他今晚可是要睡在床上?
翁璟妩杏眸中露出了几分的诧异与茫然,显然不太明白谢玦为何忽然改变了。
谢玦面色淡淡,道:“可要安置了?”
翁璟妩愣了愣的“啊”了一声后,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那、那安置吧。”
她转身爬上了床榻,入了最里侧,钻入了自己的被窝之中,只露出一张明艳的脸。望着他,那微圆的杏眸不禁眨了眨。
谢玦眼帘微敛,然后也掀开被衾上了榻。
二人各盖着一面被衾,且中间还隔着一个人的空隙,位置也如昨晚那样,一个紧紧贴着里边的床凭,一个则睡在最边沿。
两人都没有入睡,屋中安静得只有窗外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阿妩。”
虽然已经是第二宿了,和翁璟妩依旧很紧张,一点睡意都没有,忽然低沉的嗓音落入耳中,她那白皙如玉的双耳微微一竖。
“怎么了?”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一听便知是个温柔的姑娘。
谢玦睁开了双眸,平静地望着上方的帐幔,低声问:“我们可要做真夫妻?”
翁璟妩微微一怔,然后迟疑开了口:“我们不是真夫妻吗?”
是了,关于梁知府的事情,所有人都瞒着她,她自是不知道。
他沉默斟酌了两息,解释:“是名副其实的真夫妻。”
“名副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声音嘎然而止,一张脸红了个透,悄悄地把整张脸都缩入了被窝之中。
成婚前,阿娘告诉了她,何为夫妻,夫妻之间又是如何亲密的。
“你可愿?”他简单明了的问了她愿不愿意。
好半晌之后,被窝之中传出声若蚊蝇的声音:“我们本就是夫妻呀……”
言外之意,有什么不可。
“那就后日晚上,如何?”
风寒未愈,怕会把病气过给她。
翁璟妩:……
哪有人问得这么直白的!
被衾之下,翁璟妩面红耳赤,只觉得自己的脸颊烫得厉害,她就是打死也不回他任何话的。
谢玦也没有继续询问,只说:“不早了,睡吧。”
与其说是询问,其实只是给时间她来适应。
夜色渐深,翁璟妩原本自己睡不着的,可许是昨晚到现在太累了,不过是小半个时辰便睡着了。
而谢玦却是毫无睡意,凭着淡淡的烛光,他侧脸往里侧望去。
许是呼吸不畅,所以原本把脸缩入了被窝之中的姑娘,现在又把脸给伸了出来。
她的雪肤白里透着嫩嫩的红色,双目紧闭,睫羽格外的浓密挺翘,在眼皮子底下落下一片阴影,睫羽微微煽动,却也没有要醒的迹象。
谢玦觉得,自己的妻子是她的话,好像也很不错。
看了不知多久,他收回了目光闭上了双眼酝酿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