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璟妩拿过单子。
一打开,目光也随之落在了上方。
浏览了一遍后,并未见到蜀锦一物,嘴角的笑意略深。
抬起头看向婆子:“妈妈便先请回,我让人拟一份单子后再送去。”
婆子略一颔首,一礼后便退了出去。
翁璟妩再看了一眼赏赐单子,除却没有蜀锦外,可这黄金与良田却让她心安。
阖上单子后,让明月去重新记一份单子。每样都要一半过来,记好后,再把这世安苑送来的单子还给她,就不用再送会去了。
再说这管家的事,缘由是老太太岁数大了,大抵想多活些岁月,所以早几年前就放权不管了,现在也就全权由崔文锦管家。
再说这赏赐本就是孙子挣来的,送一半去褚玉苑,老太太自然不会有太大的意见。
所以单子送回世安苑后,那些赏赐晚上就送了过来。
晚间在主屋中,翁璟妩让明月繁星清点着送来的东西。
清点后,繁星惊叹道:“奴婢还没见过这么多的好东西。除却珠玉不说,就那几匹布的料子而言,色泽鲜艳,触手冰凉,奴婢在云县也是从未见过。”
翁璟妩扫了一眼,布匹中最为出色的是绣花雪绸,用细软蚕丝织成。
宫里出来的东西,自是比外头的要好,这一匹布目测可换数十金。
就两匹布,就几乎可抵了谢玦给她的那个匣子。
但布再好,也只能做成衣裳来穿,却不能换成银钱。
而且,若不是谢玦,恐怕也赏赐不来这样的物件。
雪绸便如此贵了,更莫说那蜀锦,几乎按尺来算。
贵重的一尺可达十金,只供给达官贵人与极富贵的人家使用,更别说是这上贡的蜀锦了。
崔文锦拿谢玦与其谢家军所拼搏得来的赏赐给自己女儿做新衣,真是毫不手软。
上辈子她与谢玦节俭,倒是为二房做了嫁衣。
崔文锦管家的那些年,什么好的都往自己那屋子塞,过得奢靡,把他们大房的节俭衬托成了笑话。
这辈子,崔文锦可别再想了。
要用什么要穿什么,除了侯府给的,其余的要么她自己,要么她男人自己挣去。
想到此,翁璟妩敛了心思,与明月道:“下个月登高节,也不知各府有无宴席,而我初到金都,总不能在宴席上失礼了。”
说着,又道:“等再过半个月,便去请锦绣坊的绣娘上门,让他们为我量身做衣。”
京中贵女最喜请锦绣坊的人做衣,不仅仅是做工好,还能从那些个绣娘口中听到关于别府后院中的一些阴私。
京中贵人平时吃饱了撑着,无事可做,便是最爱听这些闲话。
锦绣坊绣娘绣工好,可嘴却是不大严实。
上辈子,约莫再过一两年,这锦绣坊便是因为这嘴不严而惹了祸,遭封了店,掌柜的也因此落了大狱。
但现在,她倒是可以利用一二。
半月过后,锦绣坊的两个绣娘带着对这永宁侯府娘子的好奇心前来。
这段时日金都中都在议论这一位侯府娘子。
都说她是小地方来的,定然是个粗俗不知礼的。又说要以救命之恩来抵才能嫁得出去的,定然是相貌奇丑的。
随着婢女入了府,再入了褚玉苑中,在主屋前的廊下等候时,两个绣娘不免抬头打量了一眼这院子。
院中有翠竹与枇杷树,还有临小湖而建的垂柳,小院虽未有其他大宅院那般气派,可却是秀丽端方,雅意深致。
不一会,有婢女来通传,两个绣娘便也入了屋中。
入了屋中,只知美人榻上坐了人,但也未敢随意瞧贵人,皆一礼:“锦绣坊绣娘见过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