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太阳很暖和。
这会儿到了中午,阳光很盛,风也小了,气氛更加热闹。
算珠比赛,其实就是各大商行暗戳戳的较量,一个商行的账房先生基本上都是东家最信任的人,也是算珠使的最利索的人,代表着一个商行的脸面。
曹德福靠在椅子上,哼了一声:“曹飞可是跟了我二十年的账房先生,他说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曹莹莹咳了咳说道:“爹,您是不是把周氏商行的周先生忘了,他和曹飞出自同门,两人不相上下。”
“老周也是个狠角色。”曹德福神色凝重,“要是这次被老周拿到了头筹,我曹家可就成了笑话。”
“爹,我们曹家不是早就成了笑话吗?”曹家小儿子吐了吐舌头,“私塾里的同窗都说大姐被卖去了青楼……”
“啪!”
曹德福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曹家小儿吓了一大跳。
齐氏连忙将儿子护住:“你拿儿子出气干什么,他才七岁,懂什么?”
“他不懂,你就好好教,连自己亲姐姐都敢编排,这性子是该好好管一管了。”曹德福冷声道,“再让我听到一句这样的话,我直接请家法。”
“呜哇哇,爹爹坏,爹爹是坏蛋,我最讨厌爹爹了!”曹家小儿大哭起来,“娘,我们去找曹叔叔……唔!”
齐氏一把捂住了小儿子的嘴巴,抿了抿唇道:“不许胡说,这般不听话,那就回去吧。”
她拽着儿子走出了包间,身后四个丫环赶紧跟上。
曹莹莹微微蹙眉。
曹叔叔?
是曹管家吗?
小弟和曹管家什么时候这么熟悉了?
曹莹莹抬头看向站在后面的孙管事:“孙叔叔,我能问问上回我爹入手的那批罗纱布,是哪里进的货吗?”
“是在泉县,那边有一个村世代养蚕,罗纱布都是从那里进来的,以前相熟的合伙人家中变故出事,于是另外找了一个人委托,没想到这就出事了。”孙管家说着,顿了一下,低声道,“老爷,我记起来,之前那个染织罗纱的东家,就是曹管家寻来的,怕不是早就……”
曹德福眼睛一瞪:“老曹这个狗东西,亏老子这么信任他,他害我闺女,还坑我家业,这到底安得哪门子的心!”
“爹,消消气。”曹莹莹递了一杯水过去,“曹管家的爹娘曾经都是曹府的人,他不可能擅自做这种事,会不会是受人指使?”
曹德福一拍桌子:“难不成是我奶娘?”
曹管家的娘是他的奶娘,所以他才会如此信任。
曹莹莹:“……”
曹奶娘坟头草都一米深了,跟奶娘有啥关系,她爹这脑子……
她缓声开口道:“阿奶对爹视如己出,不可能做这等事,应是另有其人。”
“说不定是周家。”曹德福眯起眼睛,“老周一直跟我恶性竞争,商场上比不过,这就把手伸到我曹家后院了……”
“老爷,快看,曹飞进了决赛。”
孙管家提醒道,成功转移了曹德福注意力。
然后给曹莹莹投去了一个眼神,老爷一根筋,他也没法子,不过他会把这件事查清楚。
曹莹莹喝了一口茶,这事儿不着急,一定要查到证据,到时候……
她按下心思,抬头看楼下的算珠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