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仄言用镊子,将那些玻璃碎片夹了出来,看到他一直闷着没说话,在拿出最后一块时,故意往里面狠狠戳了戳。
殷冥殃瞬间发出闷哼,额头冷汗直冒。
管家在一旁吓了一大跳,这手要是再折腾,可就废了。
冷仄言挑眉,“知道疼了?我还以为你多有能耐呢。”
他低头,把最后一块碎片取出,拿过医药箱里的消毒酒精,就这么倒了上去。
殷冥殃又发出了闷哼声,嘴唇抖了抖,疼得睫毛都颤了起来。
管家看得不忍心,又见伤口处皮肉翻搅,小心翼翼的说道:“泠少爷,你就不要折腾先生了。”
泠仄言冷哼,“你在这里心疼有什么用,人家自己都不爱惜身体,我这会儿医好他的手,待会儿他就能再给自己一刀,我能医人,医不好一颗心呐。”
殷冥殃惨白着一张脸,听到他这话,锐利的眼刀飞了过去,“继续这么阴阳怪气,你也可以滚了。”
泠仄言戳了戳他的伤口,“嘴上还能反击,看样子也不是很疼。”
管家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泠少爷这张嘴是真的损。
不过泠仄言虽然话这么说,手上却也没停下,很快就处理好了伤口。
管家连忙让人来收拾房间里的狼藉,就怕满地的玻璃碎片,再度把人划伤。
“伤口不要沾水,现在天气转凉,应该不会发炎,平日里饮食要注意,别吃辛辣的就行。”
泠仄言终于想起自己是个医生了,一本正经的叮嘱。
末了,他看了一眼外面。
“再过一会儿,天就亮了,我下午还有一场手术,没时间跟你耗,本少爷也不是你的私人医生,下次这种小事儿,不要找我。”
殷冥殃没说话,沉默间,佣人已经将房间打扫干净。
管家轻手轻脚的关上门,重重喘了口气,但愿这个家,以后能稍稍太平一点儿吧。
然而他这个心愿也只捱到了早餐时间,当他看到满桌子的辛辣菜品时,脸色漆黑的去找了厨师。
没想到厨师也纳闷,纠结的开口,“这是先生要求的,我只是按照规矩办事儿。”
听到这是殷冥殃亲自要求,管家也无可奈何。
不一会儿,殷冥殃和容鸢就从楼上下来了。
容鸢饿得前胸贴后背,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她不着痕迹的捂着自己的胃,额头满是冷汗。
在看到一桌子的辛辣菜品时,她只觉得胃里翻涌的更厉害。
殷冥殃却仿佛察觉不到她的异样,淡淡的在一旁坐下。
看到容鸢还站在餐桌前,他的眉宇染上一抹不耐。
“我不吃辣椒。”
她从小就有胃病,一点儿辣都不能碰,而且这两天饮食不规律,胃病已经开始发作了。
“不吃就滚,在这里,没人将就你。”
他的声音淡淡的,刚想伸手去夹菜,就看到那盘菜被容鸢移开。
她的眼里淡淡凉凉,真奇怪,不论他表现的多凶,她好像都不怕他。
也许潜意识里觉得,他就是真把她弄死了,她也没有怨言。
“你想折腾我,可以,但你别折腾自己。”
他的手掌被纱布包扎的那么厚,这些辛辣的东西一点儿都不能碰。
她放软了语气,将桌上的所有菜品,都拨远了一些,“你等等,我马上出来。”
说完这句,她钻进了厨房。
殷冥殃盯着那些菜品发呆,听到厨房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眼里划过一抹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