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遍了临京,又出了城去找,可是他来来回回找了几个月,也没有发现柳家父母的踪迹。
他们有可能被撵到了更远的地方,有可能去了别的城。
柳安就开始朝周围找,可是找来找去也没有找到爹娘。
距离在临京的分别已经一年了。
他收了心思,开始寻思怎么养活自己,怎么挣钱去找父母接姐姐们。
只是柳安到底一个小孩子,讨饭都要养不活自己了。这个时候,他回想起在乡下时用草叶编蚱蜢,花枝做花藤的过去,动了心思。
柳安靠着记忆中的那么一点,做了许多的草编,用衣服兜着,到处去贩卖。
许是看他年纪小,许是他编的好,柳安换来了一些钱,勉强不用沿街乞讨了。
而他是一年前来到的京城。
他在京城里,遇上了哑巴。哑巴是一个青楼娼妇的儿子,靠着在青楼附近的施舍勉强长大。
而哑巴给柳安带来了一个新的方式。
柳安做了许多的花枝,让哑巴拿去青楼卖,两个人靠着青楼娼妇们的施舍勉强从睡街道到自己搭棚。
因为哑巴不会说话,又没有名字,青楼的女子见过柳安,知道东西都是柳安做的,索性就管哑巴叫做柳安。哑巴走到巷子里摇着拨浪鼓的时候,青楼女子就知道,编花环做铜首饰的柳安来了。
柳安用了一年的时间,攒了三两银子。
有三两银子其实他已经可以换个地方住,给自己看病。
可是柳安不敢花钱,他还要父母要找,还有三个姐姐要去赎回来。
三两银子还远远不够。
瑟瑟去找到他的时候,因为柳安舍不得三钱银子的药钱,烧得差点去了命。
柳安长得和瑟瑟有两分像,最像的地方,可能是他眼底的坚毅。
即使逃荒出来,沿街乞讨,过着没有遮风挡雨的流浪生活,柳安心里有自己的目标,他就有方向。
有了方向的他活得很用心。
“三姐姐,我是不是……永远赎不回你了。”
柳安的目光落在瑟瑟鬓发间的金钗,以及她耳坠的明月珰上,喃喃低问。
少年的沙哑声音里有着太多的茫然。
父母卖掉三姐姐,只要了一袋粮食。
那个带走三姐姐的人家是一个富商,可是是在途中遇上的,柳安不知道他们家具体的底细,只知道要赎回姐姐,起码要给人家还回去三袋粮食。
只是……
柳安有些惶恐。
这户人家在三姐姐身上好像花了很多的钱,那他该怎么办,怎么去赚钱,才能把赎金凑够。
“傻小子。”
瑟瑟嘴角勾着一抹浅笑,轻轻戳了戳柳安的额头。
“不用你赎,姐姐可以自赎。”
柳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好,我们自赎。”
柳安又养了半个月,才得知这里不是他姐姐的东家,而是朝堂之上很有名的叶阁老的家中。
这和柳安拼死记下的那个富商家截然不同。
柳安好奇,却不问,只专心养着身体。
柳家的弟弟的到来,让叶家人都很好奇。
毕竟瑟瑟身边的亲戚,只有一个看着不太像的表舅,如今这个可是瑟瑟的亲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