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起,荣昌绣坊的案子推翻重审,靳甜甜虽然被限制不得出京,但在京内四处走动还是可以的。她闲不住,先去附近的街上转悠,选了几个适合开绣坊的店面,算盘著开店的花销。
高翔跟着她,心中却是焦急万分,这都什么节骨眼儿了,那案子不清不楚,还不知道绣坊能不能开办下去,甜甜竟然还在看店面?
靳甜甜的心情似乎不受影响,几日闲逛下来,倒是选定了三间店铺。只是设计装饰的时候,高翔发觉,并不是按照绣坊惯有的模式。
高翔疑惑了许久,总算是在一次陪妹妹出去的时候,忍不住开口问道:&ot;绣坊里头的规制,按照这样装潢,是不是不太合适?&ot;
靳甜甜抬头看着他笑起来:&ot;我这三家铺子,并不是开绣坊,毕竟京城里头,也无需我去帮忙科普法典。&ot;
高翔茫然片刻:&ot;那你是打算开什么铺子?&ot;
靳甜甜眼睛里有光一闪一闪的:&ot;京城不同于我们从前居住的小乡镇,小镇上的花销都不大。可是你瞧瞧,在京城里头光是赁了一年的房屋,就及得上我们辗转三年的花销,还不算吃用一类的。我们的绣坊看着是遍布大蜀许多地方,但家业做得大,手底下要养的人也多,一年到头挣的银钱,还不如圣上给我的例银多呢。我若是不想出些生钱的法子,迟早得坐吃山空了。&ot;
高翔点点头,心里头的抑郁更重。他的妹妹是个一心为民的好人,可这样的好人却被人陷害,连自己的产业都要保不住了。
靳甜甜没陪着兄长抑郁,欢欢喜喜的下了马车,去到卖珍玩的店子里头逛去了。
珍玩店门口的招揽客人的小伙子,却是个看菜下碟的,瞧看着靳甜甜二人衣饰普通,便只做没看过,鼻孔都恨不能翻到天上去。
而高翔甚是忐忑,珍玩店他是知道的,里面任何一个小物件都价值不菲。刚刚甜甜还说如今的花销大,怎么转眼就进了珍玩店?莫不是她打算开的铺子,就是珍玩铺子?
靳甜甜进了铺子,里头的掌柜倒没有狗眼看人低,淡淡带着笑意,冲靳甜甜点点头:&ot;姑娘是想看哪一类的?&ot;
&ot;随意看看。&ot;
一楼都是些大件的物品,花瓶宝阁一类,靳甜甜细细看着,时不时与那掌柜论一论这些物件的出处。
掌柜的见面前的女子见识不凡,谈吐间头头是道的模样,不由得心中感叹,果然人不可貌相。这样的姑娘家,若不是见得多了,如何会知道那前朝的宝阁,甚至连那百余年前进贡的玉盘有瑕疵,后来添了花纹遮掩,她都能看出来。
靳甜甜看了一圈,似有些兴致缺缺,探头又去瞧看柜台里头的小物件。
掌柜一直盯着靳甜甜的目光,见她目光中没有丝毫惊艳神情,反而是隐隐有些失望,心内不由得颤了颤。
他上前笑道:&ot;瞧着姑娘是行家,我们二楼还有更好的物件,我这便让人引您前去。&ot;
靳甜甜点点头:&ot;如此多谢了。&ot;
她又叮嘱高翔在这里等,自己则拎着裙子,跟着一个十来岁的丫头上了楼梯。
楼上的装饰比楼下的要好了很多,靳甜甜刚刚上前,便遇着三位夫人,正叽叽喳喳,讨论一串佛珠。
其中一名夫人抬头见着靳甜甜,愣怔片刻,反应过来,立时迎上来:&ot;你是甜甜姐姐。&ot;
靳甜甜含笑点头,冲她们行礼:&ot;三位夫人安好&ot;
最面前的那位夫人,是陈家的长女,见她言语客气疏离,不由得有些唏嘘,陈叶两家是世交,幼时这位闺中密友,早与她们是天差地别了。
靳甜甜瞧看着后面两位,对她似有挑剔之色,也不介意,又微笑着解释了句:&ot;我这些年不在京中,也不知道各位夫人嫁往哪一家,称呼不当,还请夫人莫要怪罪。&ot;
后面那位圆圆脸儿,瞧着甚是憨气的夫人,勉强打起精神讪笑着,推著前面两位:&ot;二位姐姐,我家那孩子怕是等急了要回家,你们要走吗?&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