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约定的那日,靳甜甜带着廖化一起去了马场。廖化是第一次参加这等宴会,在马车中就紧张得手心全是汗,又掏出小铜镜,细细瞧看自己今日的妆饰是否合适。
靳甜甜见她这样,不由得笑出了声:&ot;你莫要这般紧张,我们这个身份,没几个人会看我们的。不过倒是难得到马场,若是得空,我教你怎么骑马。&ot;
廖化连忙摇头:&ot;不可不可,若是你教我,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我不会骑马了吗?我便借口说自个儿不舒坦,不去便是。&ot;
靳甜甜无奈的看着她,小小的人儿竟然这般虚荣,复又想到,自己十一二岁的时候,不也是这般?各项技艺在家里头勤学苦练,都是为了出门被人家称赞而已,可不是自己真心喜欢的。
到了马场,廖化一脸忐忑进去,果真见着没人看她,庆幸之余还有些伤感,今日她可是费劲心思,将自己为数不多的首饰全都给戴上了,结果连个看她的人都没有。
待见得几个来得早的贵女,廖化又是一阵心虚,自己这满头的饰物,看起来可赶不上人家头上的一根珠钗呢。
有两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儿上前见礼,自报家门,说是哪位新上京都官员的家眷,眼巴巴看着靳甜甜,是见靳甜甜二人穿得不甚时兴,以为与她们一样,都是新来京都的。
靳甜甜微微笑起来,也自报了家门:&ot;荣昌商行的靳甜甜,这是我侄女靳廖化。&ot;
那两个女孩儿立刻面色淡了下来,潦草说了几句话,便表示有事,如同后头有人追撵一般,走远了。
廖化见状,颇有些伤感,拉拉靳甜甜的袖子:&ot;姑姑,她们怎么这样啊。&ot;
靳甜甜不在意的摸摸廖化的头:&ot;不必在意旁人怎么样,将来我们与她们,也没什么交集的。&ot;
即便这样安慰,廖化幼小的心里,还是感受到了冒犯,闷闷不乐起来。
二人走到休息区,在最角落的一间歇了脚。廖化再也没出声问,为何她们要呆在角落里。那边空置的,又豪华又宽敞,还能将马场看得一清二楚的地方,不好吗?她再明白不过,那边的位置,是留给贵人们歇息的。
不多时,卓文君便过来了,一别六年,卓文君与靳甜甜两个对视许久,一时间竟不敢相认。
还是靳甜甜先回过神,行礼问安:&ot;叶小姐万安。&ot;
卓文君再忍不住,一下子扑到靳甜甜面前,一把抱住她,热泪就涌出来:&ot;甜甜,姐姐好想你啊。&ot;
靳甜甜也红了眼眶,自幼一起长大的姐姐,她也很是想念,可是再想念她也明白,她们早已不是一路人。
好不容易劝得卓文君止了泪,二人相携坐在椅子上,卓文君的丫鬟连忙上前见礼:&ot;荣昌乡君万安。&ot;
靳甜甜微笑着点头,对卓文君道:&ot;一别数年,叶小姐与身边人,竟然一点变化都无呢。&ot;
卓文君不喜欢听她这般客气,冷了脸嗔道:&ot;喊姐姐,不许喊叶小姐,听着怪生分的。&ot;
靳甜甜噗嗤笑起来,也没坚持,喊了声:&ot;叶姐姐。&ot;
又指著廖化:&ot;这是我家侄女,靳廖化。&ot;
廖化挺直了腰板,露出有些胆怯的微笑:&ot;叶大小姐万安。&ot;
卓文君上下打量廖化,招呼她过来,握着她的手,从自己手上褪下玉镯,戴在廖化手上。
廖化连忙去看靳甜甜,见姑姑点头,方欢欢喜喜谢过,又见眼前的女子模样美丽,态度亲和,便厚著脸皮说了几句俏皮话,惹得卓文君展眉笑了起来。
卓文君问了靳甜甜一圈,虽得知她这几年过得不错,但瞧看着自幼金尊玉贵的妹妹,如今有些粗糙的肌肤,头发也不复缎子般的黑墨,甚至摸着手,手上还有一层茧子,她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靳甜甜见不得她这样,忙换了话题:&ot;你今日约我前来,就是打算盘问我这几年的事情?&ot;
卓文君半靠在椅子上,无奈耸耸肩:&ot;家里头日日愁云惨淡,那边见天儿闹腾,好似是我挡了她的婚嫁一般,烦得很,我便出来散散心。&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