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甜甜可不知,卓文君在祖母面前胡诌她的亲事,回了家就发呆想心事。
张飞见她这失魂落魄的模样,有些不明所以,捉了廖化来问。
廖化的心中,则满脑傅佥是那些贵妇贵女的装束打扮,深觉对比而言,自己可啥也算不上,丢脸得很呢。
听了问话,她恹恹说著:&ot;今日姑姑遇见一位朱家的小将军,非说他像李牧寒哥哥,我远远的看了几眼,可是瞧得清楚明白,一丝一毫都不像。人家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哪里会像李牧寒呢。&ot;
张飞怅然点头,无奈的叹了口气:&ot;你姑姑这是太想念李牧寒了,唉。&ot;
待到晚上,廖化坐在后院的凉亭里头读书时,靳甜甜总算是知道哪里不对了。
&ot;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傅佥,乃见狂且。&ot;
靳甜甜愣怔听着廖化读这民歌,恍惚想起来,当今太子殿下身子弱,长久居于东宫甚少出来,她只在一次宫宴上,见过一回。
而太子名讳,正是扶苏,太子与朱家可算是表亲。今日那朱家表亲,名字竟然是傅佥。
当然,大抵是巧合,也不能说太子殿下名讳扶苏,旁人便不能取傅佥子充一类。只是靳甜甜总觉得,这其中好似有什么关联一般。
第二日在城中的荣昌商行,张蓉正在铺子里瞧看掌柜盘账,就见着一身华服的女子端着气势走进来。
张蓉心下诧异,他们商铺的货品,多是为稍稍有钱的普通百姓准备的,向这等金贵的女人,可不是他们的客人。
不过她转念一想,有的女儿家就喜欢逛逛小店,喜欢这个劲儿也是有的,伺候好了,赏银都不少呢。
想到这里,张蓉脸上堆满了笑,快步迎上去:&ot;这位小姐里面请,是想要看些什么?&ot;
这个女人满头珠翠,身上是玫红的裙子,瞧起来价值不菲。但张蓉总觉得,这衣裳饰物穿在她身上,很有些违和,就如同昨日,廖化要去马场的时候,故作华丽的那副样子。
女人高抬着头,藐视的看着店内的程设,冷笑一声:&ot;这儿的东西,也不怎么样嘛。&ot;
张蓉一愣,便有些不甚高兴,言语里头的温软恭敬也少了:&ot;小姐说得是,我家铺子的东西都是些不值钱的,是您这种身份看不上的东西。&ot;
女人听了这话,上下打量张蓉,扬手:&ot;掌嘴。&ot;
旁边的婆子踌躇片刻,似有不悦,但对上主子一双利眼,只能抡起袖子上前。
张蓉吓了一跳,后退几步问道:&ot;你你你,你是何人,无缘无故为何要伤我?&ot;
女人身边的丫鬟连忙拉拉自家小姐:&ot;小姐,夫人说了让你莫要惹事……&ot;
女人听了这话,是勃然大怒,一把推开身边的丫鬟,又推开那踌躇不敢上前的婆子,疾步走到张蓉面前,就要扇她。
只是张蓉并非吃素的,哪里娇柔到白白被人打?当下握住女人的手腕,厉声问道:&ot;你是何人,缘何要来我家商行闹事?你若是不答,我现下便扭了你送入官衙去。&ot;
女人勾起唇角冷笑:&ot;你对我不敬,就该受掌刑。扭送官府?凭你也配?你怕是不知我是谁,怕是不知我家人是谁,即便送入官府,我也会毫发无伤……&ot;
&ot;是吗?&ot;
靳甜甜踏步进来,冷冷看着她:&ot;卓家满门清正,儿女犯错,又岂会做出徇私枉法之事?你可莫要弄错了。&ot;
此人正是叶钰娇,看见靳甜甜进来,她那狠厉的脸色,立刻难看了几分。
当年她刚回卓家时,是个乡下丫头,皮肤粗糙,头发稀黄,面前那个顶替她的少女,却是如花容颜,她如何不气?如何不嫉妒?
只是没想到六年过去了,眼前的靳甜甜无半点妆饰,脸颊还隐隐瞧见被太阳晒了的暗红和斑点,可那竟像是碧玉上的一点瑕疵,反而更显得娇美动人。
而观她自己。其实在侯府六年余,她早已知道衣衫要选合适的,首饰贵精不贵多。可是今日她来荣昌商行,忍不住就想要让自己瞧起来富贵逼人,想要将靳甜甜压一头。
没想到,这样一对比,反而还是自己给比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