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君没有看到妹妹微红的眼眶,兜自与她计算:&ot;这里头我娘瞧来看去,觉得还是陈四哥哥最合适。我也觉得,陈四哥哥对你一往情深,虽然他是庶出,但他长进啊。而且不是长子也有好处,将来乐得轻松。另外陈家人也都喜欢你,你小时候,陈夫人总是抱着你到处炫耀,说你是她女儿呢。&ot;
靳甜甜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不曾想这些。她远远的看着马场上少少几个人练球的样子,其中那玄衫银面的男子,正与旁边的公子谈笑风生。
那是李牧寒,她一直都相信,那是李牧寒。
她站起身,与卓文君说了去去就来,便去朱家那边,寻傅佥公子的侍从去了。
待傅佥公子下场,取了帕子随意擦擦汗,看向靳甜甜的目光,也透著随意。
即便靳甜甜刚刚才说服了自己,既然想要寻到结果,那就要主动去问,可见着李牧寒这般冷淡的样子,还是有些灰心。她的李牧寒,又怎会这般冷漠对她?
傅佥因着靳甜甜去了马球场的后面,立在树下无奈的叹气道:&ot;靳乡君,我与你解释过很多次,我并非令弟。真希望这一次是最后一次,靳乡君如此纠缠,我着实有些苦恼。&ot;
靳甜甜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ot;李牧寒,我想你。&ot;
傅佥依旧是漫不经心的姿态,微微依靠着树,高大的身影,似将日头遮住了大半,将靳甜甜整个笼罩在阴影里头。
靳甜甜想起在锡田镇的时候,高翔怕她晒著,总是叮嘱李牧寒,要给她带帷帽,要注意赶车往阴处赶。后来,李牧寒便总是记得清清楚楚,她歇下来,他就替她遮阴打扇。
此刻的李牧寒,遮掩在面罩后头,语气里头带着疏离与不耐烦:&ot;我再说一次,我不是李牧寒。&ot;
靳甜甜伸手捂著脸,泪水从指缝中流出来,但她没有哭出声,她一直流泪,一直伤心,许久才抬起满是泪痕的脸:&ot;让我看看你的脸,我就信你,好不好?&ot;
傅佥沉默下来,许久才道:&ot;非是我不愿意,实在是我的脸毁得彻底,恐惊吓了乡君。&ot;
靳甜甜拚命摇头:&ot;不,我不怕。我初见你时,你是个满身脏污伤痕的小乞儿,我不怕你,也不嫌你。李牧寒,即便你面容全毁,我都不会嫌弃你的。因为,你是我的弟弟呀。&ot;
她伸手去,想要掀开傅佥的面具,不过傅佥自己,已经将面具揭开来,面具下面,是斑驳的红痕,从额头到两颊,的确是可怖得很。可是这不是李牧寒的脸,这是一张普通的面容,甚至即便不曾毁容,这人也只是普通,不似李牧寒那般俊朗的模样。
靳甜甜觉得,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怎么会,他明明就是李牧寒。可是这张脸明明白白,不是李牧寒的脸啊。
傅佥很快将面具带了回去,依旧是冷淡的声音:&ot;乡君见过了,我可是令弟?&ot;
靳甜甜还没回过神,下意识的就摇摇头。
傅佥轻笑了声,拱手说道:&ot;既然见过了,确认过了,还望乡君往后莫要再纠缠。我这副模样,也着实不想被他人看到。&ot;
他转身离去,留下靳甜甜茫然的站在树下。
烈阳洒落下来,刺眼得很。是啊,若是李牧寒,怎么舍得叫她在这样的大太阳底下暴晒呢?他真的不是李牧寒吗?
靳甜甜回去的时候甚至没有注意,一旁的屋后,一个俏丽的身影闪过去,那女子眼里闪著嫉妒的光。
第二日,靳甜甜一早便起身去铺子上看账。晨起时街上没什么人,关注她的人也不多,她可以自在些。待到午时前,人多起来,她就得离开铺子了。
不过今日离开的时辰尚早,靳甜甜百无聊赖,琢磨著这个时辰,廖化是送虎子去陈家了,还是去郡主府做客了呢?
她叮嘱车夫转弯,绕道打算去一趟乡君府。
马车刚刚拐进巷子里,就被前面的马车堵住了去路。这条巷子短且窄,只适合一辆马车通过,靳甜甜的车是先进来的,而且后面是主街,人多不好退过去。
车夫下车,想要与对面不肯让的车夫交涉一番,就见着那辆车上,下来一个走路千娇百媚的少女。
少女声音清丽动听:&ot;靳乡君。&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