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嘉阳郡主招呼各府的夫人去坐着说话,靳甜甜便去花厅与女儿家一道做耍。
偏她过了与旁人玩耍的年岁,便只坐在角落里饮茶,看着各家女儿叽叽喳喳说话,或者去对诗,或者去投壶。
廖化落落大方,与几个女孩儿投壶。待旁人要她对诗,她也不介意,只摇头:&ot;我诗书不通,不大会,便听你们对好了。&ot;
她如今是郡主的孙女,自是无人敢轻视,不管旁人心里怎么想,面上说出来,都是说她谦逊大方。
而靳甜甜这儿,也没有之前参宴时的冷清,许多面熟的贵女,借口从前的相识过来套近乎。奈何靳甜甜幼时的旧友,都已嫁做人妇,这里头大抵是她们的妹妹,隔了岁数,也没多少话好说。
不过互相之间没什么话好交流的,也不妨碍靳甜甜听她们谈天。
大抵还是谈的各府的情况。譬如汤国公被赐斩立决,汤家被抄家株连九族,与汤家有亲的高家等几家,全都被抄家问斩。嫡支是无人了,旁支被贬为贱奴。
女儿家们,最关心的大抵是女孩儿。譬如那汤家嫁出去的几位姑娘,夫家未受牵连的,都夹着尾巴做人,快刀斩乱麻将汤家的姑娘休弃了。
至于那位汤国公的亲妹妹贤妃娘娘,据说是在冷宫里自裁的。宫妃自裁是大罪,不过汤家都无人了,也称不上什么罪。
又说到原本与汤世子定了亲的昭明郡主。
因着上回靳甜甜与卓文君一起,撞见殷昭明像朱斌告白的事情,听到这里,不由得竖起耳朵细细听。
&ot;到底人家是郡主。&ot;一个圆脸儿的姑娘说著,&ot;荣王府对外说是生了病,估摸著病好了,就送走,过两年风声没了再接回来。&ot;
也有人心疼她:&ot;可惜了,王府的郡主,何等高贵的身份,若不是家里头给她选了汤家这门亲,啧啧啧……&ot;
倒是压根不记得,当初说那汤世子要娶殷昭明时,她们的牙口有多酸。
另有姑娘不屑的撇撇嘴:&ot;谁不知道,这事儿荣王府也不清不楚的?他们家可是有个侧妃是乔家女呢!&ot;
乔家原是第一皇商,也是二皇子一派的势力,这一次的下场自是不好的。
这里坐着的,都是高官之女,都看不起商户,瞧不上那攀上荣王府的乔侧妃。
那圆脸的姑娘,对这失势的乔家女,与对荣王府的殷昭明态度格外不一般。
&ot;那个乔佩兰,当了个劳什子乡君,便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能与我们坐在一处了。也不看看她的身份,一个商户女出身,不就是仗着家里出了个荣王府侧妃么?哼,竟然还传出,她要嫁入二皇子府……&ot;
旁边有姑娘拉拉她,示意旁边还坐着个同样出身商户的靳乡君呢。
圆脸姑娘眼儿一转,立刻笑靥如花转了口对靳甜甜说著:&ot;我这口无遮拦的,还请靳乡君勿怪。您与那乔佩兰不一样,您是叶府养大的姑娘,我们可都知道,叶老侯爷最是正直清廉呢。更可况您的乡君,是替百姓做实事得来的,我们啊,可都尊重您呢。&ot;
靳甜甜微微笑着,点点头表示无事。
圆脸姑娘松了口气,到底也不敢再胡说。先皇薨逝前说要封赏靳乡君,虽然这封赏未曾下达,但刘备说过的话,那便是历律真言。更可况靳乡君的侄女,还做的嘉阳郡主的孙女,勉强算是皇亲国戚呢。
只她却不晓得,靳甜甜心中着实有些抓耳挠腮,很想问问她,那乔佩兰如今是怎么样了。按著大蜀律令,乔家主家男人被砍头,女眷该是充没为奴才是,却不知这位乔佩兰,是送去哪里为奴了。
姑娘们不敢乱说犯事女儿家的坏话,便有说起各府的郎君来。
圆脸姑娘很是活跃,脸儿绯红说道:&ot;朱家的傅佥公子,原来竟然是皇子。听闻他面容与圣上相似,想必是极好看的呢。&ot;
旁边有人起哄:&ot;你又见过圣上了?&ot;
新皇自幼身子不好,久病不出,在坐的都是小姑娘,自然没几个见过。但从前的二皇子却是在各府行走得多,他生得隽永,想来作为兄弟的刘备与摄政王,也差不了多少。
圆脸姑娘一本正经:&ot;我从前听人说,刘备乃仙人之姿,正因此,才会多灾多病,是人间留不住这样的仙人。更何况我虽为见傅佥公子真容,却也远观过其身形,瞧那模样,哪里会差了去?&ot;
虽则如今殷傅佥做了摄政王,但京中贵女私下里,还是喜欢称呼其傅佥公子。
旁边姑娘便啧啧笑她:&ot;怎么,你这是瞧中了摄政王殿下?&ot;
圆脸姑娘摇摇头:&ot;我自知身份低微,怎配得上傅佥公子?若是从前,那还能大言不惭肖想一会儿,如今他都是摄政王了,自是不可能。&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