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睛珠子多,黑珠子少,看着没有皇子的雍容,反倒有几分亡命之徒的子。
小太监们大约是见的多了,连忙退后不敢去拉,柔嘉亦是有古怪。
眼看着他伸手又要掐桓哥儿的脖子,柔嘉顾不许多,亲自上了前去挡在他身前:“你做什么,你是要当众杀人吗!”
可萧盈年纪已经不小,平日里跋扈惯了,便是柔嘉亲自过,他丝毫不放在眼里,翻着眼反过还要拿头撞她。
柔嘉心里一悚,连忙闪身一避,萧盈一个趔趄没撞到她,反倒自己栽倒在了地上,额头一磕,瞬间便鼓起了一个大包。
他『摸』了『摸』额,一丝鲜红的血顺着他的太阳『穴』流了下,登时便愈发狠戾,指着柔嘉大吼道:“你敢推我?”
明明是他自己撞人不成才摔倒,怎么反成了她推的了?
柔嘉护着桓哥儿,是平静地陈述事实:“众人都看着呢,五皇子你不要倒打一耙。”
萧盈大约是做惯了这种事,当下扬了扬下巴:“就是你推的,他们都看见了,不信你问,你如果不向我赔礼,我就要去告诉母后,让她罚你!”
他说着,一个个地走过那小太监面前,众人纷纷低了头,喏喏地称是。
他身边的那个嬷嬷不分青红,一脸凶相地看着她:“柔嘉公主,您怎么能伤害五皇子呢?”
晚到一步的从霜是连问都不问,张口就指责她:“公主,你一个已经及笄的大人,这般欺负一个小孩子实在是令人不耻!”
柔嘉他们一唱一和搅和的又又想笑,干脆不再理会,是俯着身检查了一番桓哥儿:“没事吧?”
桓哥儿新换的衣服上满是泥水,头发扯的『乱』糟糟的,脸颊上,脖颈上还有掐痕,整个人一副又惊恐又害怕的子,躲着身不让她看。
柔嘉没想到是眼神离开了片刻竟会出这么大的事,心中满是愧疚,细声细的安慰他:“是姐姐不好,姐姐下次不会再离开了,一定会好好看着你。”
可萧桓一见还有下次,登时便愈发害怕,抱着头蜷成一团,细声地尖叫。
“没下次了,没下次了……”柔嘉连忙改口,没想到自己的好意会刺激到他犯病,担心的上前想抱住他哄一哄,然而她一靠近,却他一把推了开,后腰撞到了柳树突出的树干上,疼的她轻轻叫了一声。
一旁的萧盈看见他们姐弟这幅狼狈的子,拍着手直叫好:“傻子,杂种!你们活该,我要回去告诉母后去,让她惩罚你们!”
柔嘉眼见着他要反咬一口,忍不住想去拦下,可一走动,腰上一阵阵的疼,不不扶着树站着歇一会儿。
萧盈见了血不但不怕,反倒有兴奋,几个太监跟都跟不上,眼看着他要冲出花圃的时候,前面忽然多出一个人,他一头撞了上去,又撞到了伤处后仰着跌了回去。
两次叠加,撞的他又疼又怒,正张着口准备大骂,可一睁眼看清人,顿时便吓的消了声,仿佛冻住了一嗫嚅着说不出话。
皇帝皱着眉看了一眼大氅沾着的血迹,厌恶的径直解了开丢在了地上,又擦了擦手,才冷冷地看着他:“怎么,又想恶人先告状?”
他说话一贯简洁,但短短几个字便对刚才混『乱』的一切做出了判定。
萧盈看着他的方向,才发现他方才一直站在上方的栏杆处,把一切尽收眼底,当下再不敢胡说,连忙跪在地上求饶:“皇兄,是臣弟做错了,臣弟……臣弟是不过而已……”
“不过,你有什么可的?”
皇帝淡淡地扫了周围一眼,远远地看见她扶着柳树站着,衣服下摆上还沾着泥迹,眉头不由皱了起。
“臣弟是那个小杂种绊了一下才忍不住回手,臣弟不是故意……”
“杂种?”
他的话没说完,皇帝像是发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忽然笑了一声。
明明是在笑,但他的笑声里却透着掩不住的讽刺和冷意,萧盈猛然抬起头,有惊异地看着他。
一旁的从霜亦是有不平静,温着声开口劝道:“陛下,五皇子年纪还小,兴许是嘴碎的小太监教坏了几句,等从霜回去禀给太后,一定会重重地罚这口无遮拦的奴才们。”
五皇子是她做主带出的,他禁闭刚解,落了水还没好透,万一又罚了,她实在没法跟太后交代。
萧盈趁机求饶:“对,对,都是他们教我的,我没有这个意……”
“他们教的?”皇帝俯着视线,一扫过那张尖嘴猴腮的脸,脸『色』沉的像暴雨前的天空一般,“朕看你是说谎成『性』,不见棺材不掉泪,简直是心肠狠毒,不堪大的鼠辈!”
他一字一句,极为力,不啻毁了他的未。
众人皆是一惊,萧盈是脸『色』煞,可皇帝却沉着声又吩咐了一句:“人,把他送去慎刑司,让张宝善好好审一审!“
从霜一要将皇子送去慎刑司,立马便跪了下:“陛下,万万不可,五皇子的病还没好,受不了这么折腾,请您念在太后的面子上饶过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