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告诉钱聪他们两公婆了吗?”
“告不告诉都只有这一条路。”井玫瑰看了眼客厅方向,见钱太太在钱先生面前不知道说了什么,还是一边压低声音,一边不时往这边餐厅张望的模样,仿佛特别担心声音太大,会不小心惊动谁似的。
钱聪他爷爷不满地嘀咕了声:“这个孙媳妇胆子也太小了。”
钱聪他爸:“那不还是您当年自己给聪娃儿定下的吗?”
钱聪他爷爷老眼一瞪,做儿子的就不敢再说话了。
最年长的老祖宗叹道:“那就没有啥子办法了,行不行都得这么干。”他看向井玫瑰:“女娃娃,我们钱家后代就托付给你了,我们这些老东西能做的不多,但也会尽我们所能去做。”
餐桌上的氛围忽然变得沉重起来。
客厅的钱太太疑惑地又往这边探了探头,她刚才怎么好像听见很多人叹气?
面对一桌老人此起彼伏的长吁短叹,井玫瑰哭笑不得:“事情没有严重到那个地步,钱聪他命里注定是有孩子的。”
“真的?”最激动的要属钱聪爷爷。
井玫瑰点头;“当时钱太太的身体亏损其实是暂时的,看着凶险,那只是她命中一劫,只要闯过去就好了,不然我也不会说她命里有两子,可惜钱先生找术士动了自己的福运,男主阳,本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他的福运都给了钱太太,自己却扛不住,无形中改了他们夫妻两个的命。”
那个动手的术士肯定要受些业力,至于钱先生,要是她不出现,就真的回天乏力了。
“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动手啊!”一听情况这么危急,钱聪爷爷顿时心急如焚。
井玫瑰:“也不急这一时片刻,各位前辈还是先享用钱先生和钱夫人供奉给你们的饭食吧。”
钱聪他爸立时道:“女娃娃说得对啊,刚才我就想说了,今天的菜和酒看起来都不错,聪娃儿他平时回老家,就给我们烧些钱纸元宝那些没啥子用的东西,还不如来顿饭菜实惠。”
他早就馋了,要不是年纪最大的老祖宗没发话也没动筷子,他早就开吃了。
钱聪他爷爷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儿子:“吃吃吃,就知道吃!你儿子都快没命了,等他下来陪你,看你还吃个屁!”
钱聪他爸脖子一缩,一秒变鹌鹑。
最后还是最大的老祖宗开口:“那就先吃饭吧,都做鬼这么多年了,平时也没机会,别浪费了粮食。”
见众位白胡子老人都拿起筷子,井玫瑰也暂时退到客厅。
钱太太早就如坐针毡,刚才她和丈夫坐在这里,听见大师一个人在哪儿自言自语,实在瘆得慌,有心想问她现在是个情况,进度发展到哪一步了,又担心那些祖宗没走。
还好井玫瑰看懂了她的眼神,淡声说了个字:“等。”
钱太太和钱先生立刻知道餐厅那边还没完,便依她所言接着等。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等得钱太太都坐立难安了,井玫瑰说了句:“好了。”
钱太太顿时来了精神:“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嗯,让人把饭桌收拾了。”
“哎,那我叫他们进来。”
钱太太没觉得不对,她还以为那些人吃完就走了,其实按照正常的供奉流程,祖宗们吃完确实是该烧钱纸将人送走,只不过今天是井玫瑰特意请他们出来“护阵”的,自然不会这样做。钱太太也是对丈夫关心则乱,一时间没发觉不对劲。
井玫瑰朝老人们那儿看了一眼,嘴上道:“出去吧,药应该熬好了。”
终于到了重头戏,钱先生哪怕面部表情管理得再好,略快的步子还是泄露了他心里真正的情绪。
来到前坪,井玫瑰让人将熬好的药汁倒进已经准备好的大浴缸里,又让钱家夫妻脱去外衣外裤进入浴缸。
当然,说出这个要求时,她是背过身的,虽然起初提起时不觉得有什么,到了这一刻,自己也免不了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