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祥被抓起来过,知道那滋味不好受,见王守信火了急忙护住儿子,把文山往屋里推。
顾宪生一看火药味挺浓,拽了拽王守信的衣服,小声说:“别找他了,我带你们去,我知道地方。”
虽然没能叫动文山,但这场较量还是以自己的绝对胜利收场,王守信很满意,转身对闻讯赶来已经陆续挤满文家院子的村民们说:“大家都听好了,这些石板,乡政府没收了,三天后来拉,谁敢撕封条就让他蹲法院,少了一块文家赔五百!”
说完挺胸叠肚、耀武扬威地走出了文家院子,和顾宪生上山了。
这一天文家也没消停,人们来来往往不停地问这问那,直到半夜才算清静下来。
文祥低头不语,他最害怕文山真的被抓走,葛琴有些后悔当初没听文水的话,不仅毁了文山的前程还落了个这样的结果,而文水最关心的是:到底是谁举报的?
“妈的,我要是知道是谁非点了他家房子。”文水恨恨地说,接着问了文山一个他想了一整天的问题:“哥,会不会是四愣子举报的?”
“凭什么说是他?”文山问。
“这件事的整个过程四愣子都参与了,要不他们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还有四愣子今天一天没朝面,这小子一定是做贼心虚。”
“那他有什么好处?”
“嫉妒呗,看我们卖了那么多钱,眼红。”
文山摇了摇头,他不相信。
“那就是顾宪生,这老东西上次跟我们家遭了点罪,这次还怕被牵连,就举报了。”文水又很肯定地猜测。
“要是照你这么说村里没好人了,都有可能举报咱。”
“那你是什么意思,没人举报他们怎么知道的?那个王守信不是也说了么,接到举报才来的。”
“不要信他,他是故意说的。”
文山这话不但文水没有想到,连文祥和葛琴也没想到,人家是官家的人,怎么可能撒谎?
文山之所以这么说一半是猜测,另一半是逻辑上说不通。
“你知道这是违法的么?”文山问文水。
文水的头摇得像拨浪鼓,自己家的山,不偷不抢的,怎么就违法了呢,至今他也想不通,但乡政府的大印戳在那,又不由不信,于是嘟囔道:“以前村里人家盖房子不都是上山打石头么,没听说哪个违法。”
文水说以前是因为现在盖石头房的几乎没有了,都是砖房,所以上山打石头的人也少了,不过垒个猪圈,砌个厕所什么的还是上山采石,秀水别的没有,石头随处可见。
“老二说的是,这怎么就犯法了?”葛琴打碎脑袋也想不明白。
“我问的不是是不是真的犯法,是问你们知道不知道这是犯法。”文山强调了一遍。
这回连文祥也糊涂了,这不是一回事么。
不是一回事,是不是真的犯法文山在心里是打问号的,但他相信村里没有一个人能有这方面的意识,认为这是犯法的,如果没有就不会举报,这就是逻辑上说不通的地方。
如果不是他们来,自己也没往那方面想,顾宪生也好,四愣子也罢,不会比自己的法律意识高,刚才闹了一天不也是围绕这方面的问题么,没人知道这是违法的。
如果没人举报那乡里是怎么知道的呢?
文山认为也很好解释,过年的时候总有来串亲戚的,自己家这点事外面的人不知道村里却人尽皆知,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还怕传不过去?
“你是说有人盯着我们?”文水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么急,也不怕道滑路泞的,原来是就冲咱家来的。
那谁和文家有仇,或者说是过于关心的,想来想去都只有一个答案。
这个答案谁也没说出来,但都心里有数。
文山只是从逻辑上寻找因由,他知道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自己的行为到底有没有违法。
法是国家规定的,并不是你乡政府或者王守信规定的,法是规范所有人行为的,也不是专为我文山准备的,这个道理他懂。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