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难看呢,堂堂青城一脉掌门,就这么沉不住气吗?”邓隐嘲讽一笑,依旧满脸平静,完全无视掉天河真人一身的气势。
邓隐说完,便头也不回地钻入人群,只剩下传音入耳之术响彻在天河真人脑海:“多年不见,你依旧还是,这么让人瞧不起啊!”
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悄然钻入天河真人鼻尖,让天河真人心头大震,似乎联想到什么恐怖地存在似的,眼神瞬间警惕起来。
他刚要出手阻拦邓隐,试炼场上却陡然再次发出一阵惊呼,却是张天灵也随之炼丹成功了。洞天子只是诧异地看了邓隐一眼,不明白一直低调的邓隐,为何要如此公然挑衅天河真人,他对两人之间的小动作恍然未觉,也不便追问,便故作视而不见,站出来检验了张天灵的丹药,随后宣布张天灵
以第三名的名次晋级。
而玉丹子,却由于张余生的影响,炼丹速度还远远落在了其余几名炼丹师之后,最后只勉强以第二十七名的名次晋级。给一众嘲讽的目光围在中心,玉丹子脸色气得一阵青一阵白,却只有灰溜溜地逃到了天河真人身后,低声道:“师父,这次全是张余生从中使诈,影响了弟子。再给我一次机会,下一次,我一定会在比试中
,狠狠将这个混蛋踩在脚下!”
天河真人此刻却全然没有心思去听玉丹子的话,他面目呆滞,眼底露出一丝浓浓的惊恐,以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不断低声呢喃:“不可能,不可能是他的,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半个时辰转瞬即过,炼丹招亲大会第一轮比试,也伴随阵阵惊叹之声落幕。
本来表现极为出彩的邓隐,也在张余生十秒炼丹的奇迹下显得黯淡无光,云灵儿站在高台之上,兴奋得朝张余生连连眨眼。
张余生回以一笑,正要悄悄离开,却发现不远的张天灵笔直朝自己走了过来。
“张阁主,在下张天灵,久仰你的大名,今日一见,才知传闻诚不欺我啊!没想到阁下不止是道盟第一天才炼器师,连炼丹造诣,也精妙到了如此地步!”
张余生对天师道的接触,也仅限于当时在道盟会议上与烈火道人的一面之缘,烈火道人那怒斥东方佑与齐云天的火爆脾气,可是留给了他极深的印象。
不过比起烈火道人,张天灵的涵养显然比他那位师叔强得多了,对于张天灵,张余生倒也抱有一丝好感。
“张道友哪里的话,你们天师道的炼丹之术传承太清道统玄门正宗,今日观摩一番,端的精妙无比,也让我受益匪浅啊。”
张天灵闻言,就有些汗颜,只当张余生是在跟他客套,他哪里知道,就在刚才的试炼场上,张余生早已经以星辰之眼,将他使用的炼丹手法偷学去了七七八八,张余生这番话,说得倒的确是发自真心。顿了顿,张天灵又道:“家师张传法一直想找机会与张阁主亲自见面交流一番,只是苦于不得机会,此次难得逮到张阁主的人,也算是机缘,恕天灵斗胆做个中间人,此次炼丹大会结束后,张阁主闲暇之时
,可否前来我天师道一叙?”
张传法想见自己?
张余生就是一愣,心中就有些奇怪。
对于这位道盟副盟主,当世七大炼神反虚高手之一的天师道掌门,他的评价只有两个字:中庸。
不支持道盟任何一方势力,也不反对道盟任何一方势力,即使在张余生参与的两次道盟会议,张传法也从未发表过任何意见。
如今张传法竟然在这个各大势力都极其敏感的时期,主动想要见自己,着实有些出乎张余生的意料。但既然张天灵开口相邀,哪怕只是做个表面上功夫,张余生也不便拒绝,当下微微一笑,不置可否道:“天师道的名头,余生一直都仰慕得紧。只可惜这次炼丹师大会之后,在下还有些琐事要处理,不过既
然张传法前辈相邀,待得此间事了,余生必当亲自上门拜揭。”
“那我就当张阁主答应了。”张天灵面色一喜,笑道:“天灵代表师父,以及整个天师道,随时扫榻欢迎张道友前来!”说完,他又凑到张余生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师父与张阁主一样,一直都对蜀山派的做法大为不满,如今道盟副盟主一直空缺了一位,我看师父一直都对张阁主赞不绝口,若是张阁主有
意在下次昆仑山论道展露锋芒,我看,师父必定不介意从中暗推一把。”
张余生见到张天灵意味深长的笑容,心中就是一动。
怂恿自己成为道盟副盟主,以此来制衡蜀山派,原来张传法打的,竟然是这个主意么?
这是张传法的意思?还是上古七大派掌门,已经在暗中达成了共识?
望着眼前的一脸神秘兮兮的张天灵,张余生不禁苦笑不已,心说就算你师父真有这个打算,就算你对我十分有好感,心生了结交之意,你也不能就这样直接说出来啊。
在这个敏感时期,天师道掌门表态要支持自己成为副盟主,传出去指不定得掀起什么掀然大波呢。
这个张天灵,真不知道该说他是耿直呢,还是太天真。
天师道未来掌门之位要是交到了这货手里,说不定哪天给人卖了还倒替人数钱,前途堪忧,前途堪忧啊!
念及如此,张余生无奈地拍了拍张天灵肩膀,苦笑道:“天灵道友,你这话,出了这个试炼场,我就全当成没听过,以后,可不要随便见到个人,都对人家掏心掏肺了。”
张天灵闻言一愣,随即笑道:“张阁主此言差矣,事关重大,轻重我还是晓得的。只是我更相信,张阁主你不是那种人,所以我信任你。既敢把臂相交,何必虚与蛇委?”
张余生怔在原地,望着张天灵那率直却坚定地眼神,这下反而轮到他说不出话来了。
因为他依稀记得,曾几何时,自己也曾经拥有过这样的眼神。
因为相信,所以信任么?只是,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失去了这样的眼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