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掉了,就在地上。”
莉莉又提醒了一遍。
她刚跳完舞,额头还有汗水,脸蛋是绯红的,唇也是粉红的,眼睛很亮,像月光照在海面上光芒闪烁。她的声音很迷人,不高不低,清澈婉转地像苹果树间歌唱的黄莺。
她的姿态很自然很优雅,双手撑在窗台上,低着头,下巴微颔。她侧面的轮廓极其美丽,额头、鼻尖、下巴、脖颈,世上最杰出的艺术家也描画不出这样流畅自然的线条。
她的表情是认真的,带点困惑,带点好奇;她的语气是真诚的善意的,没有贵族小姐那种颐指气使的味道。
“我是蒙特家族的信使,有信要亲手交给雷诺领主。”
少年在对视了几秒后,弯下腰捡起了信,他没有道谢,只是语气平静地表露了身份。
“哦,我哥哥不在,我是莉莉。格林,可以交给我吗?”
“不可以。”
少年直接拒绝,倒让莉莉愣了一下,这么拽的信使。难道是安妮小姐给哥哥的特别情书?还要亲手交给哥哥,真是执着的小孩。
这时,一名守卫踏踏踏踩着水跑过来,看到少年又停了下来,讪讪地说:“莉莉小姐在琴房跳舞,那个不方便打扰的。我送您回去。”
少年冷冷瞥了他一眼,“不用。”
年轻守卫又继续道:“不早了,这里外人不能多留——”
守卫估计是新来的,信使也是新来的,貌似都挺执着的。
莉莉急忙解围道:
“他是来送信的,没有打扰我。这么大雨,不如你领他去客厅休息,把信直接交给吉普管家保管,或者让吉普给他安排客房,哥哥晚一点可能会回来。”
“不用,我明天再过来。”
少年再次拒绝,深深看了莉莉一眼,沿原路返回。那个卫兵啪啪啪跟在后面,还转头看了莉莉好几眼。
*********
“小主人,您怎么亲自来了?”守卫福禄跟着少年,低声说。
“指望你?哼,几天了,一点信都没有!”少年冷哼。
“这里管得严,入职还要培训,我总要做做样子……”福禄小声解释。
“总听你吹牛,军事系毕业如何厉害,我看就是蠢材。”少年骂道,见福禄没做声,又问道:
“你觉得她怎么样?”
她?那个莉莉大美人?以前是听到格林家的名字就心烦,见都懒得见,现在嘛?谁知道这个小祖宗怎么想的?惹恼了他日子可不好过。福禄一时没猜透小主人的意图,不好作答。那少年却自顾说下去。
“她跟传闻中不太一样。”少年语气很轻,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比照片上漂亮,而且很温柔。”
福禄马上领悟了,原来是看对眼了,立即答道:
“是的,大家都这么说。”其实大美人发起火来挺凶的,为一个花瓶把侍女赶去马棚。连罗兰的舞蹈家史高丽小姐都敢顶撞,跟雷诺伯爵也大吵过,一点也不温柔。
“你觉得她刚才认出我了吗?”少年又问。
“应该——没有。不过莉莉小姐很少与外人说话,您可能把她吸引住了。”福禄斟酌了一下,说道。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少年答道。福禄暗送一口气,押对保了。
“看模样,她应该还配得上我。就是其他方面不太清楚?你看呢?”少年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