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川随手将帽子扣在头上,然后接过了开车那人递来的烟。
打火机的声音响起,车内很快腾起呛人的烟味,他垂下眼睛,单从一身发达的肌肉和一米九几的块头来看根本看不出这是一个已经四十多岁的男人。
一样的眼睛颜色。
男人像是品烟一样细细把这句话在嘴里转了一圈,莫名翻起一阵荒诞的感觉。
不是说瞽校入学之前要审核家庭背景吗,日本那些审查是干什么吃的?雇佣兵的儿子,居然去当了条子,还是缉毒的,怎么可能
几人下车,走进制药厂。里面很黑,满是腾起的古怪烟灰味,作战靴踩在地上能扬起一片灰尘。刚才还大大咧咧做着衣服的其他两人都戴上了能遮住自己大半张脸的面罩,只露出鼻子上方的眼睛来。他们可不会天真到在“客户’面前露脸。
一路往制药厂的负层走去,刚才开车的那人打开锁,一圈圈拆下了绕在门上面的铁链后才推开沉重的大门,让些许微暗的光将完全没有任何透风口的房间照亮了些许。
大致看清里面那人轮廓时,及川就在心里骂了一声。
……他妈的,还真是。
不用看脸,就那一头和自己完全不一样的栗色卷毛,就能让男人瞬间认出现在被吊在房间里的倒霉条子到底是谁。
旁边的人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同伴的跑神,他将肩膀上扛着的麻袋扔在地上后,随手解开了袋子的封口,将里面装着的小孩直接&039;&039;倒&039;&039;在了地上。
被暴力从里面赶出来的江户川柯南在地板上滚了一圈才堪堪稳住身形,他刚才在袋子里的一路早已适应了黑暗,现在很轻易就看清了屋内的模样。
熟悉的栗发男人跪坐在地面上,上半身却被一根粗糙的麻绳捆住双手吊了起来。他垂着头,并没有因为这一阵骚乱有任何反应,像是已经昏厥过去了的模样。
男孩闻到了一阵很淡的血腥味。
江户川柯南因为满是烟尘的空气狠狠咳嗽了好几下才适应,他刚才在车上时一直用手指敲击着计算时间,从露营的山地到这个地方的时间大概是三十分钟左右。
&ot;喂,我们找了个小鬼来陪你。&ot;刚才把男孩扔在地上的人开口道,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男人脸上闪过一丝不快,抬脚就向对方被吊住双手后没有任何办法遮挡的腹部踢去。
江户川柯南瞪圆眼睛,但是所有的声音都被嘴里的布堵住了,最后只能发出些许带着焦急和气恼的呜咽声。
一直没什么反应的春日川将吾因为腹部的疼痛弓下腰,垂着头猛烈的咳嗽了两声,这才像是终于醒了过来。
“岩间。”抱臂站在一边的及川皱眉呵道。
被叫做岩间的男人摆了摆手,声音里仍然带着之前那种让人不舒服的笑意,“反正是”完整’的不就行了,那个女的到之前我们随便玩玩也没什么大事吧,及川你也太严肃了。”
他用手拐轻轻撞了自己一向不大喜欢参与这种事情的同伴一下,然后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伸手拽住了春日川咚吾毛茸茸的头发,逼迫对方将头抬起来了一些。
春日川格吾因为腹部和头上的疼痛蹙起眉来,抬头睁开眼睛看了对方一眼,谁知道还没来得及移开直线,就直接被人用尚沾着灰尘的手指按住了眼角位置,栗发男人不住因为这个动作眯起眼睛来,纤长浓密的睫羽都下意识不断颤动着,像是为了保护自己过于脆弱的眼部一样。
“喂喂——给点反应啊。”岩间用手背拍了拍他的侧脸,示意在自己身后的男人过来看,“你看,是不是差不多。&ot;
蜜柑色的眸子看向了蜜柑色的眸子。
看清岩间身后那人模样后,栗发男人瞬间瞪圆了眼睛,随后又很快低下头去,将喉咙里因为刚才腹部受击后泛起的血腥气一点点咽了回去,半天都没有抬头。
他已经从江户川阿南为什么会这么倒霉和自己一起被抓的震惊跳向了另外一个更震惊的发现。
……这到底什么情况。
昨晚他和那伙雇佣兵正面撞上的时候,这个叫…呃至少现在改名叫做及川的人还没有出现过,以至于他之前还因为论坛上那些看见雇佣兵就想会不会是他爸的言论嗤之以鼻。
现在好了真的来了
栗发男人低着头,在黑暗和垂下的卷发的遮挡下,表情几乎要拧出痛苦面具来。
不像几乎长着一模一样眼睛的月山朝里和羽谷缈,春日川格吾和面前那人的轮廓和眉眼都没有任何的相似之处,唯有相似的瞳色在微妙的诉说着两人之间的血脉联系。
这也太巧了……
春日川格吾纠结的时候,旁边被五花大绑的江户川柯南则在观察面前这人的情况。男孩在这位警官先生身上看见了大片大片的血迹,但是并没有任何被包扎过的痕迹。如果这么多血都是他的话,要将这个目标完好无损交给买家的雇佣兵不可能不给人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