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冷灰色眸子的男人只这样说道,声音干涩。
他蹲下身,仍由自己单侧的膝盖抵在冰凉的地板上,对着女孩微微打开双臂。
他们很少拥抱,这是一个很少见的示弱姿势。
“凭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这个动作不知道触及到宫野志保的哪一根神经,她皱着眉头几步走来,狠狠拽住对方的衣领,男人被她拽的往前晃了一下,靠膝盖抵住地面才稳住身形,“我已经不是小孩了!”
是啊,她已经十四岁了,怎么说都不应该再用小孩子来称呼了。
也许每一个家长都有过这样的阶段,即使不过自己腰腿那么高的孩子一点点窜高,脑海里还是会下意识觉得对方是幼时模样。
但是不管多少岁,这些事情羽谷缈都是不愿意告诉宫野志保的。
那是他一点点看着长大的孩子,他当然希望对方越少知道这种事情越好,即使。。。在这个地方,她早晚会看见更多的黑暗。
得想个办法把志保送走,这个念头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
因为这一刻的沉思,女孩钻住空子,趁机扯开了他的内衫。
羽谷缈一愣,迅速抓住对方的手。宫野志保的手不知道比自己小多少,他将对方整个手都包裹住,小声道,“下去吃饭吧。”
是不带半分商量意味的语气。
“放开。”宫野志保的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恶声恶气道,“我让你放开,听不懂吗?!”
连经过精密训练的卧底卧底都能几招战胜的男人却在此时卸下了所有力气。
他轻轻闭了一下眼睛,只将一直拦着女孩的手松开,手掌摊开向上,下意识对着站起来早已比自己蹲下高不知道多少的女孩做了一个投降的手势。
西装外套早就敞开,里面深色的内衫纽扣被柔软的手颤抖着解开,露出大片冷白的皮肤,和纵横在胸口上的狰狞伤口。
女孩就在此刻落下泪来,开始是无声的哽咽,声音越来越大,她双手紧紧拽着男人胸前的衣服,缓慢软倒在地上,将脸埋在对方肩膀处嚎啕大哭起来。
羽谷缈第一次体会到这么深切的不知所措感,他先是僵硬了片刻,然后伸手,将跪倒在地上的女孩一点点拦进怀里。
“好了。。。。。。”他不会安慰人,只用手青涩地拍打着对方后背处,低声说道。
也许宫野志保也并不需要他说出什么安慰的话语,只这样就好。女孩的哭声渐渐平息下来,最终归于不定时的抽噎。
很难形容羽谷缈现在是什么心情。从客观来看,宫野志保并不是一个像毛利兰那样讨喜的女孩,永远冷着一张脸,冷静又封闭,像只对谁都满身戒备的小刺猬。
但那又怎么样呢,无论满身是刺也好,冷言冷语也好,她就是羽谷缈最爱的孩子。
如果可以,即使是被当做顽固不灵的钝刀永远丢弃,也要将她送出这个地方,去好好的享受这个世界最绚烂温暖的一面。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的自己还没有能力去做这件事情。
羽谷缈深吸了一口气,将女孩额前的刘海撩开,凑过去与她额头相抵,注视向那双含着水光的漂亮眼睛。
“你恨我。”他道。
“怎么可能。。。。。。”宫野志保下意识反驳道,却在话音未落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不是询问,而是一句指示。
“我没管过你,你恨我杀死了和你关系很好的吉田。”他平静地诉说着,“从现在开始,那些礼物都是吉田给你的,特别是。。。。。。”
女孩不想再听下去。
“如果之后,你负责我的实验。”
“把那管东西平静地推进我的血管里,不要有任何犹豫,无论里面装着什么。”男人冷酷地开口,“我在你眼里,要和白鼠没有任何区别。”
余下的话都被敲门声打断。
“先生,可以用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