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牧潇点了点头,走进卧室里,傅青槐躺在病床上,脸蛋泛着高烧的红晕,他走到床边上,摸了摸她脸颊,还是很烫。
他的心泛过丝苦涩的痛意,昨天从警局回来后,无论他怎么逼她,饭也不吃,晚上一个人坐在屋外发呆,到半夜突然发起了高烧,医生说她还是月子期间,身子非常虚弱。
“青槐,青槐,你究竟要我拿你怎么办”?他温柔的低头亲了亲她额头。
长翘的睫毛忽然颤了颤,“阿沣”的字呓从她干涩的唇齿间溢出来。
他魁梧的身子滞住,她吃力的睁开朦胧的眼睛,泛着喜悦的光芒突然变成了浓浓的厌憎,“不许你吻我…”。
声音微弱的几乎是在喘气。
“那我就偏要吻你”,凌牧潇懊恼的搅着她滚烫的舌头搅了好一阵,她口腔里夹着一股药味,她想推他、打他,却使不出力,被他痛苦的吻了好半响,喉咙难受的剧烈咳嗽起来。
他这才不得不放开她,连忙喂她喝了口水,然后抚拍着她背部,她喘了口气,又慢慢疲乏的闭上眼睛。
他扶着她躺下,记得以前和她交往时,她身体极好,几乎一年半载都不会感冒一次,去片场时,就算四十多度的天气,她依然生龙活虎的指挥着剧组,可现在发个烧却能病的这么严重。
怪不得别人总说爱情会让一个女人变成另一个人。
他走出房间,靠在沙发上抽烟,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疲惫,烟灰缸的烟蒂快满了时,门卫突然从外面走进来,“凌总,凌茂沣在外面说要见您”。
他皱起眉头,门卫又踟蹰的说道:“他说是最后一次见你,明天他就要去美国了”。
手中的烟蒂抖了抖,烟灰坠落,他沉声道:“叫他进来”。
大约三分钟后,外面的木廊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凌茂沣的身影出现在客厅里,今天的他和昨天的他一比,仿佛是两个人,身上的胡渣刮的干干净净,俊美的脸依旧如初,只是带着没睡好的憔悴,黑色的牛仔裤和蓝色衬衫一看便是高级品牌,衬得他又回到了曾经久违的那种优雅的气质,但是眼底的阳光却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幽深的不犯涟漪的双眼。
凌牧潇慵懒的身体占据半边沙发,即使是仰头看着面前的人也仿佛有种唯我独尊的王者气势,“听说你明天要去美国了”。
“我来…只是想要带走我孩子”,凌茂沣淡淡道。
“孩子”?凌牧潇眉角轻轻挑动了下,他还以为凌茂沣会说傅青槐,没想到只是孩子,“你把我孩子丢了,然后我把你孩子还给你,让你们父子团聚,凭什么”。
“凭我是孩子的父亲,凭他身上流着我的血”,凌茂沣身体挺得笔直,眸中流露出深深的痛苦和恨意,“何况…你们两个在一起,你心里恐怕也容不下十一的存在”。“十一”?凌牧潇嘴唇咀嚼着这个数字。
“是宝宝的小名,因为…”,凌茂沣艰涩的润了润唇,“她生了整整十一个小时”。
一股浓浓的嫉妒忽然盘踞了凌牧潇的心,他想起容冉生孩子的时候,是剖腹产,她怕痛,可是傅青槐却为了生一个孩子坚持了十一个小时,究竟是有多爱,才会让她那么坚持下去。
“我会带着十一离开这里,你留着他,只会是心里的一根刺,而且我相信对那个孩子的存在是恨之入骨,既然如此就让我带他走”,凌茂沣道。
凌牧潇皱眉把玩着打火机,蓝色幽暗的火焰倒映在他眼底,“想让我把孩子还给你,可以,但是…你要离开她,再也不要纠缠她”。
凌茂沣僵硬的脸上扩散出冰冷的笑意,“好,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再纠缠她的”。
凌牧潇仔细一看,这才注意到他含着恨意的眼神,他愣了愣,心里闪过个念头,“那好,你先回去吧,稍后我会让助手把孩子送去你那”。
凌茂沣咬了咬牙,转过身走出两步,目光情不自禁的在屋里扫了一圈,不知为何,明明做了决定,但此刻脚却像生了根一样,无法挪动。
他想起昨天她在警局最后一次唤他名字的时候,好像很凄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