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声色俱厉,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似乎想凭着这般声势,将李夔给吓倒。
没想到,他一语喊完,李夔却犹是面容十分平静,仿佛根本就没有在意他在说什么。
见李夔这般镇定自若,宋翃等人俱是一怔。
这个不良人李夔,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时,李夔斜了那喊话之人一眼,又向他问道:“你又是谁?叫什么名字?”
听到李夔这般言语轻慢,那人一脸怒容,冲着李夔大声嚷道:“某是谁?张大你的耳朵听好了!某叫雷宏,乃是宋校尉手下部将,现为从九品下归德执戟长。某等皆有官位在身,岂是你这么一个小小的不良人,所能言语慢待的!”
雷宏一语方罢,立即大声喝道:“来人!将这个以下犯上不知死活的李夔,给某绑了!”
听到这位归德执戟长这般叫唤,一众兵丁,顿是皆欲鼓噪上前,想将李夔给一举拿下。
“铮!”
一声轻响,李夔迅速抽出腰间的仪刀,欺身一进,那雪亮的刀锋,直直横搁在这雷宏脖颈处。
“有本事,你们尽可上来,看看是你们的手快,还是李某的刀快!”
他一语说完,又在刀身上加了份压力,那锋利的刀刃,瞬间下沉,几乎陷入雷宏的脖颈肉中。
见李夔出手这般凌厉凶狠,那校尉宋翃与一众兵丁,顿是十分骇然。
他们愣在原地,却见那脖子加刀的雷宏,脸色惨白如纸,一双腿抖如筛糠。
见这个方才还面目凶狠言气蛮横的家伙,现在被自己刀剑加颈,却是这般怂包模样,李夔心下对此人甚是鄙薄,脸上更是隐见嘲讽的笑容。
“李夔,你,你不要乱来啊!快,快把刀放下!”见得这般突变,宋翃亦是慌了神,他言语颤抖着向李夔喊道。
李夔却根本不理他,只是用眼神朝一旁的文书刘吉平,使了一个眼色。
刘吉平瞬间会意,急急起身离开,迅速入城而去。
而见到这一幕,一些正出入城的百姓与民众,纷纷凑上前来围观,想看看到底是发了什么事。他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指点着,面目神色满是好奇。
这时,跟着李夔来的四名青壮,亦是从发怔状态下醒悟过来。他们虽不吭声,却也纷纷聚到李夔身旁,用沉默的方式,来为这位武侯铺铺长暗壮声威。
而在这紧张对峙的时节,最恐惧又最无奈的,便是这早摊点主高老头了。
脸色苍白的他,冲到李夔身旁,急急道:“李夔,承你帮某出头,但这些俱是军将官爷,你虽是不良人,又如何可得罪得起他们哩。这般饭钱,某家不要便是了。你快快把刀放下,莫要不慎伤人。”
李夔却不看他,只是冷冷道:“高老丈,此事是李某自为之,与你却不相干,你且一边去,李某自有应对之法。”
见李夔不听已劝,高老头一声长叹,只得耷拉着脸退到一旁。
而就这时,忽地从旁边,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李夔等人下意识地转头望去,却见是一名围观的农妇,无意中掀开了马车的一角,见到了那装满车子的尸体,顿是惊讶得失声大叫。
“死尸!里面全是死尸!”
而围观的众人,见到这般异状,亦是个个骇然。他们有如一群被人抓着脖子提起来的鸭子一样,明明害怕得不行,却又扯着脖子奋力张望,仿佛生恐错失了一幕好戏。
而见得这般异状,立即就有向名好事的军兵急急上前,将两辆马车上的油毡与麦秸全部掀开,露出了满满两大马车的尸首!
这样的情景,让现场所有的人,几乎皆是目瞪口呆。
校尉宋翃亦急急地跑了过去,将这两车尸体快速验看了一番。他大张着嘴,脸色发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切!
不过,他猛地扭过头来,一脸狰狞地冲着李夔大声喝道:“李夔,这可是你等运来的马车?!”
“正是。”李夔冷冷答道。
宋翃一脸气急败坏,颤声问道:“你,你从哪里弄来恁多死尸?却是运到汧阳来作甚?”
李夔见他这般模样,心下却甚觉好笑,不过,他还是当着众人之面,将昨夜发生在崔家头里的剿匪战斗,向他们略略地说了一番。
听完李夔的讲述,众人人皆是十分惊讶,望向李夔的目光,更是满满的不可置信之色。
不过,宋翃这厮咬了咬牙,却又厉声喝问道:“李夔!你可知道,现在凤翔府的匪寇,多是积年老匪,战力强悍,极难镇压,更不用说将他们彻底消灭了。你不过一名区区武侯铺铺长,仅凭一些家丁与青壮,就能剿灭二十名积年老匪,岂非笑谈?只怕这尸首,是这你这家伙丧灭天良,用平民百姓来杀良冒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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