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华一百拽住他,“这点儿红算什么?顶多一个时辰就消散了。真用不着抹药。你与我要谈什么?不谈了?若是不谈的话,可以回屋。我还饿着呢。”
“就知道吃!”秦铮见她真没事儿,拉着她往院外走,“如今是早晨,山雀都出来觅食了,我带你去打几只山雀烤了吃,祭奠你的五脏庙总行了吧?不比屋中那些饭菜好吃?”
谢芳华闻言不再抗拒,看着外面的山林道,“你要带我上山?”
秦铮“嗯”了一声。
“昨日下了一日夜的雨,山上都是水露。”谢芳华道。
“你怕水露?”秦铮瞅着她,见她一身摇曳长裙,有些犹豫,“若不然不去了?”
“我没说怕水露,我是想着,这一场春雨已经将地面下透了,雨后会不会起野山菇。”谢芳华看着远方的山林道,“南秦京城虽然不是江南,但也不是塞北。春来得不早不晚。山林的树木都开花了,不知道这一场春雨能不能起蘑菇。”
“你若是不怕雨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秦铮见她原来想的是这个,难得见她眉目间消散了些冷清和沉郁之色,说道,“拿一个篮子,有蘑菇就采些,没有就打山雀赏花。后山涧有湖水和溪水,肯定有雨,累了中午我就带你去湖里摸鱼吃。如何?”
谢芳华被她说得动心,回头瞅了一眼,见屋中几人顺着窗子看过来,她立即转回头,“可是王妃、爷爷、哥哥、外公和云继哥哥他们呢?我们俩就将他们扔在这里自己去玩?”
“有何不可?他们又不是小孩子!他们若是识趣,不该打扰我们俩个风花雪月才是。”秦铮理所当然地道。
谢芳华脸一红,羞愤了一句,“秦铮,你可真是……”
“真是不知羞!行了,你都说了多少次了,爷耳朵根子都要起茧子了。”秦铮打住她的话,捏了她的手里,有些微挑逗意味,“我们大婚前要多多抓住机会培养感情,婚后才能不吵架,和和美美。”
谢芳华翻了个白眼,他能跟她不吵架?鬼才信!说翻脸就翻脸,比翻书还快。哪句话一个说不对就得罪了这尊瘟神。她一点儿也不期待婚后他能改得对她和美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秦铮将她表情抓了个正着,“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
“都不相信!”谢芳华郁郁地道。
“你也不用有压力,只要你不惹爷,不说退婚,不说不嫁,不说喜欢别人,不说红杏出墙什么的话。爷才懒得和你翻脸,只会对你好。”秦铮说着话来到门扉处,伸手推开了门,拉着谢芳华走出去。
谢芳华还没答话,裙摆便刮到了门扉下的栅栏上,她脚步一顿,立马拽住秦铮,不敢再往前走。再走一步准撕开。
“怎么了?”秦铮回头看着她。
谢芳华指指裙摆。
秦铮也看到有一根栅栏的篱笆露出来,缠住了她裙摆,走回一步,松开她的手,靠近她,谢芳华刚要后退,他道,“你站着别动。”
谢芳华用眼神询问。
秦铮在她面前蹲下身来,伸手掰断了那根冒出来的篱笆,将她裙摆轻轻地解了下来。之后站起身,对她道,“你要不要换一件衣服?”
“从府中带出来的衣服都被大火烧了。只昨日侍画、侍墨随身待在身边给我备带的一套留下了。这是新换的,哪里还有?”谢芳华看着秦铮在他面前蹲下身,心里细微地触动了一下,语气不由得轻了些,“再说我的衣服都是这种,哪里有轻便利索的。”
“太过富贵了也不是好事儿。出门一套利索的衣裙也没有。”秦铮看着谢芳华一身华贵衣裙,皱了皱眉,没发现谢芳华语气和眼神的变化,径自道,“先将这裙摆扯下一截吧!否则上山的话,都是草木,撕开你就叫天不应了。”顿了顿,又道,“不止你的衣物都烧了,娘的我的都烧了。要是多住些天的话,的确要吩咐人给送些衣物来。”他思索了一下,对小厨房的方向喊,“林七!”
“公子!”林七闻言,立即跑了来。
“你捎信回京,让人送些衣物来。要多。”秦铮道。
“王妃昨日就已经吩咐人去拿衣物了。公子放心。今日下午估计就能到了。”林七连忙道,“不过应该不多,我是亲耳听到王妃吩咐翠荷姐姐的。说带几套吧!”
“几套怎么能够?拿一箱子来。”秦铮吩咐,“另外带几套轻便的。”
林七嘴角抽了抽,“公子,穿得了吗?”
“自然穿得了。”秦铮拉着谢芳华就走,催促林七,“还不快去,办事儿利索些!”
林七只能应声,连忙去了。
谢芳华想着一箱子怎么也要几十套了。春装丝薄,她不由道,“你想在这里住多久?”
“十天半个月吧!”秦铮道,“这里清静,如今京城乌烟瘴气,难道你想回去?”
谢芳华自然是不怎么想回去的,她也是喜欢清静的地方,更何况京城如今乌烟瘴气,越是热闹和闹腾的时候,盯着的眼睛越多。而且虽然如今是正宫皇后和两宫宠妃斗。谢氏长房被御林军围困,永康侯府有喜。吕氏一族内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张张扬扬。就连清河崔氏因为一个吕姓的主母也跟着有动静。这多种时候,忠勇侯府更惹人注目。毕竟谁也不会忘了正因为她去法佛寺祈福才引起这诸多事端。她不回京关于她的传言就已经满天飞了,若是回京的话那么多少双眼睛会盯着她,恨不得将她出一个多少个窟窿来就可想而知了。
越是这个时候,她才越要冷不能动,暗中查看各方动静和动态才是上策。
秦铮忽然又蹲下身,伸手去扯谢芳华裙摆。
谢芳华回过神,连忙躲开两步,制止她,“你有多败家?别扯!我稍后主意些就是了。扯坏了难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