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宠秦铮吗?倒也没有!她说得是实话,今日他那般折腾个死活,的确是累了。
谢芳华看着英亲王妃揶揄含笑的脸,生生将一句实话转了个弯,身边这几个至亲之人大概都是希望她和秦铮相好的。但偏偏她却觉得踏出那一步比登天还难。她暗暗叹了一口气,配合着她的话语脸红了红,没说话。
“我看你也累了,快去睡吧!臭小子在里屋,就别挪动他了。”英亲王妃向里屋看了一眼,说的虽然隐晦,但意思不言而喻。
谢芳华这回脸不用装也彻底地红了,想着英亲王妃为了儿子,可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他们没有大婚,怎么能一个房间?某些时候事急从权也就罢了。但也不能再三如此,传出去的话,好说不好听。她可是半点儿都不想避讳。她摇摇头,“我和您在中屋休息。”
英亲王妃见谢芳华打定主意,想着自己对于这俩孩子是的确有些操之过急了。一个房间是不太妥当。便也不再执意,笑着点点头。
二人熄了灯,上了炕。
一夜无话。秦铮在里屋睡得熟,夜间显然没被饿醒。
第二日清早,谢芳华醒来,见英亲王妃还睡着,便没惊动她,无声无息地下了炕。穿戴妥当,走到里屋,挑开门帘,见秦铮也还睡着,气色红润,她悄悄放下帘幕,转身出了房门。
山里空气清新,晨起有淡淡云雾。
谢芳华伸了个懒腰,未免在院中打扰到屋中睡着没醒的人,抬步向院外走去。
出了门扉,一眼便见到前面山坡半山腰处站着一个人,倚靠在一株梨花树下,周围淡淡云雾轻烟,那人低着头把玩着一个看不清的物事儿。
锦缎长衫,贵气清流。正是李沐清。
谢芳华站在门扉处看着他,多次接触,无论是听音,还是谢芳华,她一直没琢磨透李沐清的想法。若说她喜欢他,那么却不是如秦铮一般明明白白,若说不喜欢,却又让秦铮将他防的严实。
大约是察觉出了她的视线,李沐清抬起头,目光向她看来。
隔着山林草木,那双眸子看不清,但视线却直直地穿透了过来,带着惯有的温和清润。
须臾,他对她招招手。
谢芳华犹豫了一下,便抬步向他走去。
阳光未升起,草木沾着露珠,摩擦在锦绣长裙尾曳华贵云缎上,染上一层层晶莹的霜色。
不多时,谢芳华便来到了李沐清的面前,站在了三步开外,用忠勇侯府小姐该有的闺仪端庄地看着他,微笑道,“李公子起得好早。”
李沐清眸光动了动,摇摇头,“也不是太早,只比你早出来两盏茶而已。”
谢芳华见他锦缎长衫染了一层清凉,但哪怕这层清凉沾在了他外衣上,他依然温和意暖。她不再言语,目光平和地看着他。
既然早早地等在这里,应该就是猜测到她会早醒出来,看来是有话对她说。
果然,片刻后,李沐清轻声问,“芳华小姐可否喜欢上秦铮兄了?”
谢芳华一怔,昨日哥哥问她,今日一早李沐清又问他。哥哥问她是应该,但是李沐清这样问便是有些唐突了。她偏开头,淡淡道,“这和李公子有关吗?”
“自然是有关。”李沐清看着她,“芳华小姐可知道曾经我是有意求娶你的。只不过是被秦铮兄抢了先而已。”
谢芳华眯了眯眼睛,忽然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沐清,“这么说李公子是喜欢我了?不过我倒是没从你的眼中看出多少喜欢。难道你是因为忠勇侯府小姐而想求娶我?”
李沐清失笑,“你没看出来,不代表我没有心思。”
谢芳华心思一动,这话不可谓不直白了。她一时颦眉看着李沐清,住口不语。
李沐清微笑地看着她,淡淡温和,“你这样看着我,是不相信我所言?”
谢芳华偏开头,面色一瞬间有些冷然,“相信如何,不相信又如何?婚事儿从来不由得我一个小女子做主。”
“是吗?”李沐清挑眉,声音听不出什么意味。
谢芳华看着他,反问道,“不是吗?英亲王府铮二公子灵雀台逼婚,天下皆知。忠勇侯府就算势大根满,但也是臣卿,不能违反皇上的圣旨。”
李沐清点头,“这倒是事实。”话落,他又道,“不过我问的不是婚事儿,而是喜欢。芳华小姐怕是已经喜欢上秦铮兄了吧?”
谢芳华想着她稍微有些改变,便能被周围的人看得清楚吗?她笑了笑,淡淡道,“应该算是吧!我没有不喜欢秦铮的理由。”
李沐清看着她,沉默下来。
谢芳华觉得李沐清绕了半响,似乎没说出他要说的话,便也靠在一棵树干上,等着他。
过了片刻,李沐清收回视线,忽然拿着手中的青草问,“芳华小姐可是会编草蚂蚱?”
谢芳华看着他手中几根草,
“你过来,我教你。”李沐清对她又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