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渊放下铜镜,嘴角含笑问道。
“呵,我只是性情偶有些变化,又并非一体双魂,哪能忘记说过的话。”
秦无垢眉宇间妩媚流转,斜斜依靠在软榻上。
那颇为惹眼的身段,恰如连绵起伏的山峦丘谷,自有迷人之处。
“那待会儿就看千户的手段如何。”
纪渊心中一定,拱手一笑。
稍后,秦无垢唤来服侍的丫鬟奴婢。
他不像这位女子千户,还要沐浴更衣、梳拢长发、换身衣裳才能见人。
随便用清水抹了一把脸,匆匆洗漱两下,便就离开凤凰台。
甫一踏出金风细雨楼,料峭寒风扑面而来。
纪渊扫了两眼,瞧见三三两两的显达豪商,衣衫不整打着哈欠。
好似昨晚冲锋陷阵被翻红浪,甚是消耗精力。
弄得都没什么精神,踉踉跄跄钻进马车或者软轿。
“伤风败俗,沉溺酒色!却不晓得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凡夫的道理。”
纪渊一脸正气昂首挺胸,完全不似夜宿青楼的风月客。
他顺着长街往南走,正好经过金水桥,看到几个云鹰缇骑凑成一团,外边围着二三十个吃瓜路人。
议论纷纷,好生热闹。
纪渊略作停顿,用余光瞥了一眼。
“竟然是人命案子?谁那么大胆子?
圣人脚下,当街杀人还不处理尸身!也不怕惹来北衙和兵马司。”
他凝神一望,金水桥上留着半截尸体,血水干涸一片暗沉。
再往下面探头一看,流水潺潺的滩涂上落着另外半截。
不少刚吃早食的过路人,险些没呕吐出来。
“纪百户,今日怎么起得这般早?”
其中有个年纪稍大的云鹰缇骑,正好为李严手下,见到纪渊连忙招呼。
“什么情况?可知死者是谁?天京城出了命案,恐怕要惊动北衙调查。”
纪渊含糊带过问候,夜宿青楼也不是什么光彩的美事。
背着独好寡妇的名头,已足够给人当谈资。
再多来一个与上官勾搭,甘愿做小白脸面首。
那真是跳进河里也洗不清!
“死的人是黑帮第三,有影无踪铁游龙。
这人乃江湖上颇有名气的独行大盗,最喜欢挑豪绅富户下手,身上背着五六桩血案。
因其轻功卓绝,惯会掩藏行迹,六扇门几次追索都没成功。”
那个云鹰缇骑禀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