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微的泪意再一次涌上来,她万万没想到,丈夫只能呆一天,而且还是大年初一离开。
“后天有个机会,能避开天上老美的军事卫星,钟茗说,那是打入敌人内部的同志,冒着暴露的危险,为我争取到的,所以必须得走,对不起,后天麻烦你向爸妈解释一下吧,我实在说不出口。”
苏微紧紧地搂着他,悠悠地说道:“我有时候真得很羡慕她。”
“她怀孕四个月了,你老公我一直守身如玉呢,难道刚才没感觉到?”
“啊。”苏微愣愣地抬起头:“她才多大呀。”
“正月十五满十七岁,我一直在督促她锻炼身体,不过那体形看着真有些担心,所以啊,老早就普及了剖腹产手术,媳妇儿,当时在电话里听到你的叫喊声,就像疼在我的心上,如果是她,只怕早就晕过去了。”
听到他的话,苏微心里那点子小小的妒忌不翼而飞了,生产时的疼痛到现在想起来还记忆犹新,真不敢想像,那个小小的身体,要如何承受得住,她忍不住手上用力,手指陷入了他的腰间。
“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你一定要保住她,别让人家为你死两次。”
刘禹叹了一口气,苏微是个善良的女孩,命运的坎坷并没有让她变得偏激,这是一件幸运的事,他很感恩。
由于知道了丈夫只能呆上一天多时间,苏微表现得十分主动,两人一直用行动在表达着对彼此的依赖,直到精疲力尽,相拥着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宝贵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欢声笑语充满了这个五口之家,几个人都在准备着团年饭,就连苏微也不例外,唯一没有插上手的孩子,也在不停地用笑声,为他们带来欢乐,刘禹瞅了个空子,与自己的儿子来了一个自拍,想了想,打了几个字,将照片发了出去。
缅北靠近边境线的热带雨林里,韩晓芸伏在一根粗大的树杈上,用手中的望远镜观察着远方,她穿着一套连体紧身服,衣服上还抹了防虫液,裸露在外的脸部涂着迷彩,整个人就像一头雌伏的猎豹。
腰间的震动响了一会儿,她一边继续观察,一边伸手将手机拔出来,放到眼前看了看,顿时就是一愣。
照片里那个可恶的家伙,偏偏在这个时候,发来一张如此温馨的照片,让她有些哭笑不得,无论是那个熟悉的笑容还是可爱的孩子,都会让她心软,更要命的是边上的几个字,更是让她鼻子一酸,差点没能握住望远镜。
“新年好,多保重。”
快过年了啊,韩晓芸呆了一会儿,单手在短信里按出几个字,又将一个记忆中的号码输进去,那是母亲的,往常一家人,如今只剩了她孤零零的一个,在这满天共庆团圆的日子里,要怎么度过?
可是最终,她也没有按下发送键,因为自己不能将危险带给母亲,只能等到有机会,再潜回国去看她了。
韩晓芸将泪水摁回去,把手机插进腰间,重新拿起了望远镜,很快镜头里传来的动静,就让她摒弃了那些异样的心思,全神贯注地投入了工作当中,手指灵巧地旋转着调整圈,让镜头里的焦点慢慢地放大,为首者的脸越来越清晰,她眼里的怒火不可抑制地升了起来,因为来得是个熟人。
卫如骑在一匹矮小的滇马上,面色阴沉就像欠了谁一百块钱似的,这种_马儿体形虽然不大,却胜在耐力高负重大,他们一行四个人,除了骑乘,还牵了几匹当驮马,马背上的箱笼是他们此行的礼物,也是与克钦人交好的关键。
马儿在林间小道上行走自如,应该说没有太大的颠簸,可他总是感到屁股不舒服,尤其是后面几个人的眼光,总会让他心生疑惑,这些人一定在笑自己吧。
自从美国回到基地,他就在这种煎熬中不能自拔,身体上的创伤早就治愈了,可那种心理上的伤痕,如同刻在了骨子里,每每都令他从恶梦中惊醒,甚至于不敢去面对同僚。
这样的日子让人生不如死,这一次他便主动请缨,担任与克钦人的联络,至少面对那些家伙,不至于担心人家会取笑自己。
只要走过这段小路,就是克钦人的控制区了,卫如仔细地辨认了一会儿,确认无误,心里松了一口气,就在这时,远处的树林间,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然后便。
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