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呵呵一笑,上了马车,马车不大,装饰也一般,但仍让萧云感受到马车的不一般,虽没绫罗绸缎包裹,也没有地毯装饰,金银首饰更见不到,但整个马车收拾的一尘不染。让人从心底生出一种舒服的感觉。
马车里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似茶香味道,吸入鼻中让人心神为之清醒。
两人对着坐在一起,彼此说着话儿,说着应天最近流传的趣事儿,而说得最多就是老实罗的一件趣事了,这件事说起来倒也十分的有趣,如今在应天可谓人人都在说。
这老实罗原本名字罗复仁,说起这名字来,还有些好笑,据说,当年大明刚刚建立,许多方面需要革陋除弊,罗复仁经常操着一口吉水土话,在朱元璋面前直截了当地指出他施政中存在的不足。朱元璋虽然有时也很生气,却仍十分欣赏他朴直憨厚的性格,有好几次竟然忘记了君臣礼制,与大臣们一样,直呼罗复仁的诙名:“老实罗,老实罗”。自从这老实罗的名号叫响了应天。
比起这名号,最近流传在他身上的趣事,当真是让人敬佩不已。
据说,便在前几日,朱元璋批阅完了六部送上的奏折,歇息之余,回忆起与陈友谅争夺天下时的一些往事,突然想起罗复仁是陈友谅的旧属,此时不知他在干些什么,内心也很想去验证一下这个“老实罗”是真老实还是假老实,便带了一个随从,径直走向居住在金陵城外的罗复仁家。
微服私访的朱元璋来到罗家一看,心里大吃一惊,只见罗宅坐落在一条小巷子的深处,仅有二、三间又破又旧的房子,室内的家具相当陈旧。当时罗复仁也在家,因住宅墙壁上的一块石灰脱落了,他正爬在一张矮楼梯上为墙壁刷石灰水。罗复仁一见皇上驾到,大惊失色,腿一哆嗦,竟从梯子上掉了下来。忙着吩咐妻子搬把椅子给皇上坐,可是椅子的坐板上补了两块小板子,板面凹凸不平,无奈之下罗夫人只好找了一只小凳子给皇上坐。朱元璋曾听说过罗复仁为政清廉,却未料到他的官邸竟如此寒酸,内心顿时动了恻隐之心,说:“贤士怎能住在如此破烂的房子里呢?”回宫后,立即赏了城内的一所大宅子给他。最近,朱元璋早朝的时候,对群臣说起这件事,让群臣羡慕,又是敬佩。
两人说说笑笑,不多时到了城外。二人到时,早已接到了指令的文武百官来了不少,见马车上的徐达,一干人等纷纷上前行礼,徐达如今是太傅,右丞相,魏国公,掌管兵权,实乃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能当官的自然是人精,谁的官大,谁在皇帝面前说得上话,早已揣摩得通透。
徐达带着萧云一路抱拳拱手,一路下来也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下官胡惟庸,拜见徐将军——?“人群里胡惟庸走了上来,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对徐达一躬身,一抱拳,行了一个大礼。
徐达冷哼了声,只是淡淡抱拳回应了声,道:“胡大人行如此大礼徐某可承受不起啊?你的这些马屁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我靠,这么冲啊?看来徐大哥对胡惟庸一不感冒嘛?难怪皇帝选中做了棋子啊?”萧云笑了笑。
胡惟庸脸色变了变,眼里一丝恨意闪烁一下,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仍旧弓着身子抱拳道:“徐将军教训的是,卑职铭记在心!”
徐达也不理会,从鼻腔里哼了声,领着萧云直接走上了武将的队列中。
明朝的早朝说起来很繁琐,据《明会典》洪武二十八年所定各府部衙门“合奏启事目”,达一百八十四款,除了选举、盘粮、建言、决囚、开设衙门等大事,以及灾异、雨泽、囚数等类奏事项,还有许多像“收买牛支农具”、“追赃不足家属”之类的杂事。凡涉及“军中机密事情及守卫门禁关防等事”,许官旗军人“径奏”;民间词讼,也往往“实封闻奏”。有司所守之事,亦须一一面请,就连守卫皇城官军搜检出被盗内府财物,也要引到朝门,由皇帝亲自发落。可谓“烦渎”至极。但朱元璋登基后,不但坚持早朝,而且事无巨细,他都一一当着满朝文武过问一遍,往日都是有中书省总结一一归纳,自李善长病了后,朱元璋跳过中书省,直接面对六部,如此一来,政事散于六部,无人总其纲,凡事必面君请旨而后行,于是事无大小便如潮水一般涌到朝会上来了。朱元璋最担心的就是臣下蒙蔽,如今他朝堂高坐,事事过目,人人皆至御前,似乎只有这样,就能做到无“欺弊”了。这一方面说明,朱元璋勤于政事,另一方面也看出绕过中书省,直接面对六部,皇帝处理政事的繁琐。
萧云跟着徐达走入武将的队伍,徐达是大明第一名将,官居太傅,右相国,被封为魏国公,站在武将第一位,自然是理所当然,身后是常遇春的儿子徐茂,跟着汤和、邓愈等人,萧云官位不低,刚好站在了邓愈的身后。
两人熟悉,自然无需多言,彼此简单的交代了分开后一些事情,萧云便毫无顾忌的打量今日上早朝的人,队伍分成文武两队,绵延数里,看的萧云暗自惊讶,心道:“这少说也有三四百人吧,这一个早朝,若是一人说一件小事,整个早朝下来,可不要了人命!看来,这什么千古明君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他哪里知道,今日朱元璋有大事要宣布,特意让太监给文武百官送出消息,除了朝参官员,凡奉召来的耆老、人才、学官、儒者等,皆令“随朝观政”,将官子弟年纪稍长也令“随班朝参,以观礼仪”。这才有了今日“四方来者云拥而林布”的壮观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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