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忙着给沈浩南张罗相亲对象她是知道的,所以沈浩南跟她说的时候她也反应平平,装作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而是站在沈夫人的角度考虑问题:“阿姨身边朋友基本上都是做爷爷奶奶的人了,她应该也是急了。”
沈浩南没有接话,搂着她身子的手臂一点点收紧,两人的胸膛相互挤压着,鼻息间是她身上的馨香气息,一点点撩拨着他的感官,他的手一点点往下滑到她的腰侧,感觉到她的身子变得紧绷后他缩回手摸索着抚上她一边的脸颊,开口时声音有些暗沉:“如果那个孩子还有。”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点点落寂的口吻,“我们会变成什么样?”
钟黎在国外的时候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这个问题,有时候能带着这个疑问一个人在咖啡馆里坐一下午,后来看得开了索性就不拿这个问题来困扰自己了。
“我不知道。”她一边说着一边屈起膝盖,单手撑着床铺跪在了床铺边缘,“你回去吧,我明天还要上班。”
她从他身上让开时,垂下来的发丝从他的脸上拂过,他睁开眼睛盯着她看了会儿,随后抬起胳膊覆在了自己的眼睛上,侧过身背对着她,慢慢缩起了身子。
她瞪着他的背影,往窗户的方向瞥了一眼后颓然地垮下双肩,伸手往大衣的口袋里摸了摸没摸到手机,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手机在包里。
客厅里只开了吊顶上的几只筒灯,她过去后把中央的水晶吊灯开了,屋子里霎时变得明亮。
手机上有两通未接来电,都是沈浩东打过来的,她回了电话过去,那边的人却以一种很惊讶的语气问道:“你怎么有空回电话?”
钟黎听了很不高兴地皱起了眉:“手机在包里没听见。”
“这样啊。”沈浩东呵呵笑着,“找你也没什么事,要不就挂了吧,我看球赛呢。”
“你哥在我这儿。”她握着手机贴在耳边,慢慢转过身看向卧室的方向,“他喝多了,你让钱叔来接他。”
“钱叔家里老父亲住院,他去医院陪护了。”
她抿着嘴巴半晌没说话,低垂着脑袋望着自己脚上的短靴,随后慢慢走到玄关处去换了双拖鞋:“还有一个呢?”
“你说小杨啊?他不做了回老家去了。”
闻言,她没好气地开口:“那你来接他。”
“我不会开车。”
钟黎态度坚决,打定了主意不想让沈浩南在这里过夜:“打车过来。”
沈浩东则是巴不得沈浩南在这里过夜:“现在太晚了,我过去再回来太折腾了,看在他是我妈的儿子的份上,你让他住一晚上怎么了?”顿了顿,他又说,“要是回来让我妈知道他喝多了,老太太还不得心疼得整夜睡不着?”
钟黎挂了电话后去把客房收拾了一下,去衣帽间的顶柜里拿被子时,看到沈浩南赤着脚踩在地板上直冲卫生间,她抱着被子从椅子上下来,瞥了他一眼后便转身出去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闹钟还没响,钟黎扯了被子往上盖到下巴下面,侧过身从被窝里探着一只手出去把床头柜上的手表拿了起来,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距离她平时起床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握着手表直接把手缩回被子里,闭上眼睛想要再睡会儿时却发现再睡着有点儿难,明明做了一晚上的梦,这会儿脑袋不但不累居然还很清醒。
在床上躺了会儿才起床,客厅和厨房的灯一夜没关,她从次卫梳洗好了出来,站在客厅仰头看着屋顶的水晶灯,觉得灯光耀眼后她收敛了心神,转身去厨房洗了米倒进压力锅,设定了煮粥功能后直接朝主卧的方向走去。
钟黎起床时直接在睡衣外面套了件羽绒服,这个季度的衣服都被她收在了主卧的衣柜里,她想换衣服还得去里面拿,暗自在心里小小地挣扎一番后,她走到主卧门口轻轻开了门,透过敞开的门缝看到里面有个落地灯是亮着的,随着门与门框之间的缝隙变得越来越大,她搭在门把上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确定里面的人没有醒来后她才跻身进去。
明明是进自己的房间,可她却是弄得跟做贼似的,轻手轻脚地走到衣柜前的开了门,挑了一件较厚的大衣出来,又开了摆放内衣的抽屉从里面拿了件内衣,回头看到床上的人还蜷着被子背对着她躺着一动不动,原本是拿了衣服就出去的,可最后双腿却不受控制地朝床边迈去,床上的人睡得安稳,她低头看了眼地板上散落的衣裳,那堆衣服里面,似乎除了内裤其它的都在这里了,然后想到不该想的,她的一颗心不可抑制地跳得飞快,脸上隐隐有些灼热。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愣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今天早上她起来的早,但是平时闹钟都是七点半的,手里的衣服掉地上了她也顾不得捡,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把闹钟关了,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床上的人突然醒了过来,然后她眼睁睁的看着他掀开被子的一角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时间竟有些无所适从。
沈浩南微仰着头看她,沙哑着声音问道:“几点了?”
对上他惺忪的睡眼,她佯装镇定地清了清嗓子:“七点半了。”
他点点头,伸手在眼睛上揉了揉,垂下手后眼底一片清明:“你要去上班吗?”
“要。”
“几点走?我送你。”说话间,他已经掀了被子坐在了床沿,感觉到脚下踩着的不是自己的拖鞋时,他缓缓低头朝地板上看了过去,借着不算明亮的灯光,他看到了自己脚边的大衣,以及她的黑色蕾。丝边内衣。
两人都有些尴尬,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后慢慢收回脚。
钟黎的脸是红的,倒不是因为内衣被他踩了一脚,而是因为她刚才低头时不小心瞄到了他腿间的鼓起。不过沈浩南没有注意她的异样,他的心思差不多都在刚才踩到的内衣上,然后由内衣联想到应高包裹在内衣下的东西,身下一点点变得灼热,如墨的眼底闪过一丝情。欲色彩。
沈浩南去了卫生间,钟黎捡了衣服逃也似的回到了客房,她换好了衣服在房间里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卫生间里的人还没出来,她站在外面隐约能听到里面淅淅沥沥的水声。
厨房里的粥刚刚煮好,她盛了粥端到饭厅,然后拉了椅子坐下来,配着榨菜慢慢喝着粥。
沈浩南过来时她喝了一半,看到他还穿着昨天的衣服站在自己面前时,她放下筷子,抽了纸巾把嘴巴擦了擦,面无表情道:“要喝自己盛。”话落,扶着饭桌边缘站了起来,越过他出去了。
钟黎没让沈浩南送着去上班,她收拾好了出来时他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换鞋,像是没看见他似的,她拎着包直接朝门边走去:“走得时候把门关了。”开门后转身看他,“要是你把我家的钥匙留下,我会很感激。”
她到事务所的时候前台很惊讶,平时都是踩着点进的人今天居然早了一回:“你们部门一个都没来。”
“估计是昨晚玩疯了。”她按了指纹,抬头对上她饱含探究的眼神,不由往旁边让了让,“我脸上没洗干净吗?”
“昨晚玩得开心吗?”
“一般。”
“都玩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