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娇龙眼神有些复杂的看向远方,微微摇头,“并没有给人看事情,百草可活人,不识者不可妄用,六经能稗世,未精者焉敢施为。”
我明白了,看来她在山上这两年真的是一无所有,道行尽失的。
点了下头,“事非容易,一首词两下欣逢,学识渊源,几句话三生有幸。”
说完,我便不再多问,对着马娇龙就伸出了手,她看我笑笑,点头跟我再次握了下手,“葆四,你听过一句话吗。”
“哪句?”
马娇龙长吁出口气,眸底闪烁着钻石般的光芒,“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跟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没应声,我正细细品味着,马娇龙看向我,“是不是酸了?”
我笑了笑,示意服务生给我送来两杯橙汁,递给马娇龙一杯,“来!干了这碗鸡汤!”
她忍俊不禁,接过我的橙汁,“难怪卓景说你个性利落,不拖泥带水,我喜欢,干了!”
……
留安九和小六在省城玩几天,我和陆沛带着孩子就先回去了,一路上,都在和马娇龙发着微信,脑子里不时浮起她站在卓景身旁时那幸福的模样,聊着聊着,自己笑了都没有察觉。
“聊什么呢,老公都顾不上了。”
孩子在后面的儿童座椅上都睡着了,陆沛不敢开快,看着我小声的问。
我抿着嘴角笑,“她说她弟弟接到事主电话,有个村子挖出了三具清朝棺材,开棺后是一家三口,面容未腐,见光后就化煞了,这事儿她要处理,找我帮忙,强强联合!”
陆沛斜了我一眼,“你去个试试?”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肚子,哎呦!一激动这茬儿忘了。
“那我得跟马娇龙说不能去啊,可是三个化煞的呢,她一个人……”
“她也去不了。”
陆沛满眼的笃定,声音却是玩味轻飘。
我不懂,“为什么啊。”
他勾起唇角,给了我一个特别腹黑,啊,不,内涵的笑脸,“卓景是我高中同学,难道他看我不着急?”
我呵了一声,“你是说马娇龙在备孕啊。”
拍了下额头,“陆沛,那怎么办啊,这事儿……”
“放心吧薛先生,能人辈出,你就等着看新闻吧,嗯?”
陆沛懒洋洋的声线倒是透着一股子笃定,我看着微信没在急着回,转头看向车窗外,是啊,这世上,有的是能人异士,我和马娇龙,仅仅只是其中之一啊。
“呀,下雪了。”
车子刚过顺口,雪花就在窗外洋洋洒洒的飞舞,我看的入神,在一个岔路口那里,远远的,看到了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儿,她伸着脖子,对着我们车来的方向,似乎在翘首期盼着什么。
“停车。”
轻轻发声,陆沛有些不解,还是把车停了。
我推开车门,紧了紧外套直接下车,站在雪花飞舞的空气中,远远的,看着那个女孩子。
陆沛从车上跟下来,“看什么,别感冒了。”
我没应声,直看着那女孩儿挥起了手,在她身前十多米的方向跑来了一个稍微大点的男孩子,两个人热络的聊着,转身,在雪花中越走越远了……
“四宝?”
陆沛叫了一声我的名字,解开自己的毛呢外套敞开以一种左右包裹的状态把我抱在怀里,“怎么了。”
雪,还在纷纷扬扬的下着,我抬起眼,感受到温暖的同时仔细的打量着陆沛如墨的眉眼,“我等到你了。”
“什么等我?”
含着笑,“陆二,我刚才好像看到了自己,那个在村口等你的自己,我没有摔了那个CD机,因为你回来了,你还把我发卡给我了……”
陆沛没在说话,只是揽的我发紧,我把脸靠在的胸口,胳膊在他的毛呢外套里用力的搂紧他的腰身,周身都包围着纷纷扬扬的雪花,我牵着嘴角,像是回到了十七年前——
那个坐在车里穿着黑色连帽衫的少年,他在降下的车窗里对我璀璨一笑,只一眼,便是万年,别问,是劫是缘。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