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部,民部,户部,都是由之前的户部一分为三而来。
其中民部只分到了户籍、田亩、疆域等民政事务。
户部则管辖钱粮的储存,俸饷的提取,一切的支用,都需要在户部登记取宗,故而也被称之为度支尚书。
不过,户部手里还掌握着一个大杀器:宝源局。
即铸币局。
属于工部和户部交叉管辖,每年铸造的银圆、铜圆,乃至于金圆,进项数百万,可谓是一等一的来钱快。
财部则不一般,是三部的最重要一部,掌管着天下商税、农税、关税的征收大事,朝廷能否吃上饭,全靠财部的征收如何。
因此,财部在全国一千六百县,都设置了分管监督人员,大者十来人,少者三五人,都是积年老吏。
仅仅是这些人就超过了万人。
同时,大明是量入为出,预算的规划,基本上财部在做,其权势可见一般。
也正是因为如此,内阁首辅掌管这三部,就成了惯例。
金堡今年六十二岁,浙江人氏,在权力的加持下,已然是精神矍铄,两鬓的斑白让人忽略不计。
“陛下——”金堡拱手就拜。
“平身!”朱谊汐好奇道:“据我所知,这时候财部应该是最忙的吧,天下各省的赋税征收让你们财部忙得不可开交,金卿家怎么来我这?”
“臣此趟而来,实为钱之事。”
金堡无奈地吐露着。
原来,这几年来朝廷的赋税年年攀升,本来是一件大喜之事,但凡事不可能都有利处,弊端也不少。
全国大部分的省都征收钱,少部分为粮,这就意味着大量的银钱从民间被汲取到朝廷。
关键的是,朝臣们都若仓鼠,没有安全感,都希望囤积的钱财越多越好,而不想着怎么去花。
如此,民间就产生了钱荒。
“据老臣所知,宝源局一年铸造的铜圆不过五百万枚,银圆百万,而朝廷今年比去年的商税和农税,又多了数百万。”
“铸造的钱,比收到钱多。”
“而且,铸钱花出去的也很少……”
金堡叹了口气:“天下百姓二万万。海外的白银和铜,根本就不足以支持民用了。”
简单来说,就是通货紧缩了。
原本每年海外不断的进口白银和铜,但架不住商业发展太快,铸钱也不及时,这点都不够用的。
至于之前的军票,粮票,已经渐渐被淘汰,只有踏实的金属才会得到信赖。
朱谊汐心中一动,海关这些年不断的征收关税,内帑只进不出,囤积上亿银圆,这也是钱荒的主要原因。
天下的钱是不缺的,但朝廷囤积的钱多,又不断收税,导致民间钱少。
金堡夸张道:“在沿海各省,斗粮三四十文,而在山西,四川等内陆,斗粮只要二十来文,粮贱钱贵。”
“许多商人们为了完税,不得不拆借,付出高额利息借钱渡过难关,百姓们形象的将其称为过桥。”
“完税,对于商人们来说也渐渐困难,所以逃税之风大起……”
听得其述说,朱谊汐沉声道:“不知卿家可有谋划?”
“臣之意,可花费白银,在民间购买粮食,布匹,让银圆重新回到民间。”
“另外,可让商人借布帛纳税,省却纳税的拆借困境。”
两个建议,一个是花钱,一个是让布帛代税。
这都是合乎情理,也非常容易理解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