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第一次见,下次给你画张画像吧。”
姒立刻就兴奋起来,拉着昙儿的手,“真的吗真的吗?”
昙儿点点头,姒欢呼了一声就跑出去了,然后又跑回来,在门后露了半个脑袋,“昙儿,你要说话算话啊!”
“好!”
送走了姒之后,昙儿拿出新的一张画纸,想着白日里的情景,工笔蘸了墨水,在纸上轻轻落笔。
蘅小姐是灼原冥主的女儿,寒玄与灼原向来是有通婚的习俗,玄主刚上任,灼原就派人来示好,将蘅小姐送来,说是要择日完婚。
玄主早上起来看见昙儿进来,屏退了其他伺候的人,拉着昙儿,“来,昙儿,你来帮我再看看,合适吗?一会儿要去接蘅了,总得要体面。”
昙儿笑道,“玄主已经很好了。”
玄主笑了,眼神里满是向往,“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见了,不晓得她是不是更美了。”
“玄主从前见过蘅小姐吗?”
“见过,那时候我还刚刚当上少主,有一回先主带我去过一次灼原,有一次我走错了路,见到了桃花林里的蘅,她穿着一身绿色的长裙,桃花片片飘落,那样子就像是从画卷里面走出来的美人。更难得的是她的性情温婉端庄,她亲自把我送回了住处,我们两个聊了很多很多,她是个很有明事理的女孩子,总是静静听着我的说的话。我特意打听过才知道她叫蘅,这是个好名字,你说是吧。我没有想到冥主会把蘅送来。她可也是个花化的元神。”
昙儿指着玄主身上的一块玉佩,“玄主一直念着的玉佩的主人就是蘅小姐吧。”
“是,这东西是她送给我的。”
昙儿低下头,帮玄主整了整衣袂,抬起头来,“玄主,很好了,这时辰也到了,可以启程了。”
“那昙儿你说,我见到蘅的时候应该说什么呢?”
昙儿微笑道,“玄主想要说什么就这么去说就好了,话不计有多动听,心意到了才要紧。”
玄主点头,“你说的对,蘅不会是那么肤浅的女子,她应该更在乎的是我的心意。”玄主轻笑一声,“昙儿,我们走吧。”
蘅小姐真的和玄主所说的一样,仿佛是从画卷里面走出来的美人。一抬手投足之间尽显风度,因为还没有成婚,她是拿了一方丝巾遮面,一双细眉飞云入鬓,眉间一点朱砂尽显风流。
“见过玄主。”
玄主早就是喜不自胜,神色上还是如常,“既是灼原的少姬,就无需多礼。”
“出暗如光,含羞隐媚。垂罗曳锦,鸣瑶动翠。来脱薄妆,去留余下腻。沾妆委露,理鬓清渠。落花入领,微风动裾。”玄主把蘅小姐安排好了之后,问我觉得蘅小姐怎么样的时候,我就是这么回答他的。在寒玄和灼原,花化的元神都是最珍贵的,而花化的元神更是很少见的,一般这样的元神,面貌都是最顶尖的,而为了血统纯正的关系一般花化的元神都是内部通婚。而且最稀奇的是花化的元神是唯一一种可以修炼出元丹的元神,当然也不是所有花化的元神可以炼化出元丹了,而这种元丹据说是具有起死回生的作用,这也就是为什么花化的元神那么珍贵的原因了。
昙儿回过神来,手下的画已经画好了,昙儿愣了一下,原本是想要画蘅小姐的,不知怎么就画了玄主的背影。说起来尽管昙儿也是花化的元神,也是做到了侍女中最高的位置,时时刻刻能够跟在玄主的身边,玄主哪怕是朝仪也是她跟在身边的,可是她更多时候都是面对这玄主的背影。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要把那一张背影给丢掉,拿在手里最终还是没有舍得,就放在一边晾干,她眼神看着画中的背影,仿佛脑海中有出现了初见他时的情景,那时候她被遗弃,他从飞雪中踏着落花而来,他轻轻开口,“你是昙花的花化元神,既然你也无处可归,不如跟我回去吧。”
他伸出的手有些冰凉,她伸手搭上他给的手。
昙儿轻抬笔,“落花穿痕断,惊鸿易双飞,缥缈**翻心醉。邃影尽,越人曼歌淡回。清风点素,凌寒洗碎,萧郎兴步随。”
昙儿随手拿出另一张纸细细想着蘅小姐的模样,才敢落笔,细细想要画出每一分神色,生怕自己的画笔玷污了画中人一般。
“玄主,这里就是牡丹殿了吗?”
玄主点头,“这里是专门开辟出来种牡丹的,原本我们寒玄第六任玄主住的地方,她一声最爱牡丹,也是花化的元神。”
蘅笑了笑,“在灼原也很难见到这么好的牡丹,之前的那些牡丹也都是先主送去的,没有过多久也都坏了,灼原总是养不活这些东西。”
“以后你留在寒玄了,还怕这些东西不够你看的吗?”
蘅看了玄主一眼,低下头脸色有些微红,玄主爽朗地笑出声来。
“牡丹含露真珠颗,美人折得帘前过。”他顿了一会儿,“蘅,你能接下去吗?”
蘅笑而不答,玄主笑了一下,转过身去,“昙儿,你能接下去吗?”
昙儿垂下眼想了一会儿,“含笑问檀郎,花强妾貌强。”
蘅也转过身去,玄主走近两步,昙儿总是跟在他身后,保持这五步的距离,不远不近,“檀郎故相恼,枪道花枝好。”
昙儿不敢看玄主,低头道,“美人花胜,踏破花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