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口太话渴,吃不下饭,你去给我买杯豆浆来!”第一次用这种差使人的口气对陈置玉说话,我内心很有些忐忑。
但转念一想,既然之前他能差使我,让我做这做那,我又为何不能?
想到这里,我强使自己抬起头来,沉住气与他对视,顺带观察着他的反应。
只见他蓦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我一眼,神*怒未怒,末了却只忍气吞声地道了一句:“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买豆浆。”
“要去就去,怎么这么磨磨唧唧!”见他将这口气忍了下来,我又火上浇油,故意试探他的底线。
陈置玉心气高,脸皮薄,我倒要看看他这次能够忍耐到什么时候。
然而陈置玉的表情只是有片刻的阴翳,但又很快收拾了情绪,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反应。他拿着钱包,转身朝着卖豆浆的摊位走去。
我看着陈置玉渐渐走远,哪里会等着他回来再继续纠缠?当下饭也顾不上吃,提了包逆着食堂里汹涌的人流就匆匆往外赶。
等到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我又心怀惴惴地向后看了许多眼,确认陈置玉并没有追上来后心才稍稍放下。
伸手拦了一辆的士,我匆匆报了王沁家的地址,回过神来之后又发觉不对,赶紧改口道:“师傅,掉头,掉头!我要去市第三人民医院!”
原本到底要不要这个孩子我还没想好,但是陈置玉得知这个消息后却迫使我不得不快速决定。如果现在不能做出选择,可能不久的将来我连自由选择的权利都将失去!毕竟除了王沁,我的亲友都是站在陈置玉这边的!
的车飞驰,柏油马路两边的绿化带飞快向后掠过。为了让陈置玉找不到,我特意选择了距离市区较远的第三人民医院,可随着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我的内心也越来越煎熬。
明知道我不剩了什么选择的余地,但临门一脚,却是如此难以迈出。
我的孩子是无辜的,他是我和陈置玉婚姻的牺牲品,也为李随心腹中的孩子让了路。每每想到这里,我对腹中孩子的歉疚越深,不能心安。自私的母亲为了自己的幸福,要抛弃掉这个孩子,世上还有比这更坏的母亲吗?
正在我心中辗转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被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吓了一跳,一看来电显示,正是那阴魂不散的陈置玉!
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电话另一头传来陈置玉气急败坏的质问:“苏荇,你去哪儿了?你想要怎么样!”
结婚五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想必他已经猜到我要干什么了。我心头突突地跳,却还是稳了稳心神回应道:“还能去哪儿?你以为我会坐在原地等着你么?”这句话本来是为了刺激他的,但我没想到的是,这句话说完,电话那头是接近十秒死寂般的沉默。
当我几乎要以为是电话信号出了问题的时候,陈置玉又再次冷不丁开口:“苏荇,你想怎么闹都由你。但我的底线是——不要拿孩子开玩笑!”那语气是少有的沉重严厉。
我对陈置玉的语气厌恶到了极点,心下非常不痛快。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错觉,把我要和他离婚的想法和决心当成是孩子赌气般的玩闹。他甚至还把我当成一个小他六岁、心智不成熟的孩子一样教训。他也从来没有真正反思过,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所作所为有多么不招人待见。
“你的底线?我顾及你的底线,谁来顾及我的底线?”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平息心头的愤懑,然而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效果:“陈置玉,我的底线就是和你划清界限!”
说完这句,我不再给陈置玉开口反驳的机会,不由分说地挂断了电话。挂了电话不到五秒钟,他又打过来了,我索性把手机开了飞行模式。
当我手机终于消停下来的时候,我这才发现我攥紧手机的手已被汗水湿透。
“美女,到了!”就在我握着手机发呆的当口,车已停到了第三医院的门口。我一抬头,正看到的车师傅从后视镜中向我看来。
“美女,我多嘴劝你一句。夫妻吵架也就算了,真的别拿孩子开玩笑,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流孩子可不是说着玩儿的。”司机见我也看他,终是忍不住开口相劝,横竖一副过来人的语气。
我冷冽地盯着司机的后脑勺,心中的火气蹭蹭地往上冒。为什么明明错的是陈置玉,现在连开出租的师傅也要来开口教训我!我忍了再忍,心中实在愤懑,终于忍不住道:“这个男人他在外面搞小三,现在小三大着肚子跑到我面前来耀武扬威,这种男人我还要为他生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