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件煤气泄漏,死去的记者同样是在大家的目送仪式下吞了安眠药打开煤气……”
“这样就拿他们没办法了吗?”甄暖心里涌起一阵悲哀的愤怒,“虽然这些人想自杀没错,但suicidesound的行为明显是鼓励了他们。”
“要看法官怎么判了。”言焓瞧着她急哄哄的脸色,故意慢悠悠道,“但应该不会死,坐牢也不会很久。”
“怎么能这样?”甄暖生气极了。
言焓俊逸的脸上浮起一丝兴味,似乎对她脸上难得一见的丰富情绪感兴趣。
甄暖自然没注意到,心急地咬咬唇,想了想,立刻道:“第四件案子是割腕,有人给女高中生割腕了,这下是躲不掉的。”
“大家聚在浴缸边,给泡在水里的女学生一段仪式和祝福之后,割开了她的手腕。”言焓慢慢道,“但suicidesound的几位主播说,是第5位自杀者也就是游泳池的那位死者下的手。”
甄暖瞪大了眼睛,忙翻看手中的电台私信记录,可:“第4位死者割腕后,第5位死者虽然和大家讨论了这件事,但没人提到是第5位死者帮的忙。”
“是啊。”言焓稍稍眯起眼睛,“也没人提到是主播下的手。这块儿的证据是模糊的。”
甄暖怔忡了一会儿,问:“你呢,你怎么看?”
他挑挑眉:“我认为是主播下的手。”
“为什么?”
“如果把这个连环自杀案的团队成员和被杀者们看成一个组织,一个邪。教。自杀者就都是教。徒,他们心中的教主是主播。同为教。徒,下一个自杀者或许可以参加仪式,但不会主持仪式。”
甄暖赞同这个观点,愈发隐隐的失望而又不甘,轻轻道:“第5个死者……死无对证了。”
“看不出来,你还蛮有正义感的。”他唇角一弯,说了这么句话。
甄暖脸一红,小小地抬眸看他,却没从他眼里看到笑意。她便明白,他和她也是同样的心情。
“之前,我认为他们的设计很粗糙,其实不是。至少主谋很聪明,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不过,”他话语一转,“即使没动手,谋划者的身份也逃不掉的。”
他把她手里的东西接了过来,说:“何况,理工大学的案子还摆在那儿。”
……
两人走去聆讯室,苏雅正在单独审问陈翰。
22岁的年轻男子靠在椅子里,翘着二郎腿,一点儿都不慌张,表情轻浮而挑衅。面对苏雅的提问,他回答得相当配合,不屑于撒谎,或者说懒得。
“为什么要杀他们?”
“帮个忙。”
“如果没有你们的鼓励和怂恿,他们或许不会走到那一步。”
“你说或许,也就是他们也可能会走到那一步。”
“但这也不应该由你支配。”
“我没支配。他们想自杀,求我想办法,我没伤害任何人。”陈翰说,“他们有自主的意志,想结束自己的生命,他们有这个权利吗?有。他们自主选择我们提供帮助,有这个权利吗?也有。”
苏雅摇头:“他们要求你们帮助结束生命,不是正当理由。”
陈翰笑着诡辩:“我拿人的东西,那叫偷;别人把东西给我,那叫送。同理,我要他的命,这是杀人;他把命给我,这不是。”
面对他的歪理,苏雅眯起了眼睛。
言焓垂下眼眸,拿起耳麦对苏雅说了句话;
那边,苏雅静静看了陈翰半刻后,淡笑一声:“别人把合法的东西给你,那叫送;把不合法的东西给你,那是分赃;同理,把命给你是不合法的,这就是杀人。”
陈翰噎死,不说话了。
甄暖看看言焓,他插着兜,侧脸俊朗,正非常专注地看着玻璃那边的情况,并没有注意她。
她收回目光,心想他思维转得好快,如果不当警察,或许适合当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