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芃儿,”君骞只恨自己在这样的情境下是如此的没用,紧握着沈苾芃的手比还是不肯放开,他清楚地知道这样的密林中意味着什么。
沈苾芃转过头轻轻抽出了被他紧攥着的手,冲他笑了笑:“没事的,我去去就来!”
“带上这个!”君骞一向知道沈苾芃的倔强,也不再阻拦将身边的半截青龙剑交到了她的手里,突然惨然一笑,“芃儿,看来为夫今后该找个时机好好传授你几招武功了!”
沈苾芃一愣,刚想要说点儿什么,却被君骞的手臂勾了下去。他依然滚烫的唇轻轻碰了碰她略显干涩的唇瓣,凤眸中流淌过一抹坚毅:“芃儿,一定回来!日影西斜若是你不回来,我即便是爬着也要去寻你的,芃儿……别丢下我……”
君骞从来没有如此脆弱过,像一个孩子似的细语相求,只求他的爱人能够活着回来。
“君骞!你放心,经历了这么多,我不会让自己这么容易死去……”她将后半句吞咽了回去,况且还有自己腹中的孩儿,她怎么能够这么轻易的去死。
沈苾芃由于受了君骞的倾力相护,虽然身上也是伤痕累累但是却没有什么致命伤。她将君骞所在的洞口用树枝做了一些掩饰。随即捡了一根松木树枝撑着自己几乎疲惫至极的身子,也不敢走得太远,在沿途做了一些记号,害怕自己迷路。
当年义父每每回临安的时候,都会带着她去附近的小镇游历。还有娘亲被靖安侯爷带走后,义父带着她走遍了几乎大半个大燕朝的国土。她其实从骨子里并不是一个娇里娇气的大小姐,她的血液中更带着几分狄水部落那纯朴的勇敢和坚韧。
沈苾芃随同沈长卿种过一些草药,自是对这些生长在林中的草药熟悉几分。采了一些镇痛消毒的草药一并那些还很酸涩的野果,只可惜没有抓到那只野兔,她的体力实在是不支。眼看着阳光渐渐黯淡下来,她也不敢过分在野外逗留,匆匆往回赶。
远远看见用杂草和树枝掩饰好的洞口洞开,沈苾芃惊得几乎要晕过去,莫非什么野兽钻进去了。她踉跄着跑了进去,却也发现了令人哭笑不得的一幕。君骞像个孩子一样,不知道何时爬到了洞口将那些几乎腐臭的蛇肉拴在一条绳子上,试图能将那些林中觅食的鸟儿抓住。
他专心的等在洞口,眼眸中凝过了一丝专注的神情,看到沈苾芃后忙将手中的诱饵和竟然给他抓到的猎物抛在一边。
“芃儿!芃儿!”他爬了过来也不顾及身上早已经崩裂了的伤口,爬的太过急促腿脚发软,他竟然连爬都爬不稳,一个趔趄磕在了石头上,唇角竟然磕出血来。挣扎着起来还是一把将沈苾芃抓进了怀里,将她紧紧抓着,几乎要揉进自己的身体中。
“君骞!”沈苾芃没想到他竟然是如此激动,她从来没有在君骞的脸上看到过如此单纯的笑容。她见过的君骞大多时候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阴影笼罩着,像一只躲在暗处随时会给人致命一击的野兽。但是此时他看着沈苾芃捧着野果和草药回来后,竟然挂着孩子般的笑容。太阳还没有完全下山,一切都金灿灿的,连他的脸都洒落了一层光辉。
“快躺下来!”沈苾芃带着些许嗔怪,将草药用碎石块儿捣碎了,细心的涂抹在他的伤口上。
“芃儿,你的额角这边也伤了些,”君骞突然抓着沈苾芃的手,令她不能动弹,他将药汁儿轻轻抹在了沈苾芃的伤口上。他因为练武磨出了的老茧,轻轻触摸着沈苾芃的额角,颈项,锁骨上……每一道伤口。
“别闹了,君骞,草药不多你伤得比我重!”
“别动,”君骞的凤眸中掠过浓浓的疼惜,“留了疤便不好了,芃儿,你一定很疼吧?你这样子伤痕累累的杵在我面前,让我的心看一次碎一次,我的伤口怎么能好的起来?乖!别动!”
夜色来临,洞口处已然一片昏暗,君骞迫不过沈苾芃,不得不看着她守在洞口的附近。他何尝不明白,她此举是为了替他挡着吹进来的山风。虽然洞口已经被树枝遮挡,可是夜风凛冽,沈苾芃纤弱的身子瑟瑟发抖。
“芃儿!到为夫怀里来!”
沈苾芃的身子一动,有些僵直。
“来!到为夫怀里来!”君骞探出了手臂将她缓缓拉进怀里,突然将她双臂举着抱了起来。转身将她抱进里面,自己宽大的脊背对着洞口。
“乖!好好睡一觉!”
“君骞,不要对我这样好!”
“哪里有对你好,我是怕你乘我睡着了跑掉,你惯于逃跑,我只是害怕罢了!我这样抱着你睡,你即便是想跑也是跑不掉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