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大答不上来了,面上却如困兽般的扭曲,狠狠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蹲下去抱住了自己的头。
四盛狐疑地看了看赵老大,他这是认了?这可是害人失贞的大事。
在这个时代,女子在成年男子面前露了腰腹的肌肤,真就算是失了清白的。
四盛有些头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问白芍药:“白姑娘想要怎么办?”
这事情发生在庄稼人身上,也是可大可小的,就看女方的想法了。
白芍药委委屈屈地哭了半晌,才捂着帕子道:“我一个闺女家能有什么主意?只能求好心人为我做主了,实在讨不来个公道,也不过就是……一死罢了。”
四盛皱起了眉,白芍药这意思是不放过赵老大了?
这种事情如果女方想息事宁人,全当没发生就是了,反正也没有几个人知道。
何况他们这些人是过路的外乡人,嘴闭严实了,一点风声都不会传到白王庄去。
可这种事要是认真追究起来,男方固然不好过,但女子会更难过。
男方愿意负责任,也就罢了;要是男方不愿负这个责,那所谓失了贞洁的女子,就要背负一辈子的污点,婚嫁艰难不说,还要受人歧视指戳侮辱。
有些女子不幸被人知道失了贞洁,为了保住名声,甚至会选择了结自己的生命。
可这白芍药……
牛智信也觉有些棘手,开口问道:“白姑娘,你年纪小,是不是考虑听听你爹娘的意思,他们……”
这种情况,要赵老大负责任,就只有一条路,就是让赵老大娶了白芍药,可就算赵老大愿意娶,白芍药自己说嫁就能嫁的?何况她刚才提到家里爹娘还为她订的有亲事。
所以,这件事白家爹娘至关重要,老年人总比年轻人周全稳重些。
牛智信话还没说完,就被白芍药急切尖锐的声音打断了,“不能让我爹娘知道,他们知道了一定会打死我的,那我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四盛看着白芍药,提醒道:“白姑娘,你恐怕不知道,赵老大是成过亲的人。”
赵老大闻言抬起头来,满眼希冀地看向白芍药。
白芍药顿了一下,哭道:“我一个闺女家,还能有什么选择?最后一条路也就只剩个死字了。”
赵老大眼里的光亮瞬间消失,脸色灰败地垂下头去。
杨氏似乎明白了白芍药的意思,忍不住惊呼出声,“难道你愿意做小?”
白芍药双手拿了帕子捂着脸哭道:“我的命真苦呀,活着就是个被爹娘嫁瘸子的命,寻死却又死不了,这死不了又活不成的,可是难为死个人了。”
杨氏和随心媳妇两个妇人的目光,不由悄悄落在赵老大身上。
赵老大身体高大结实,五官立体,整个人看起来特显刚毅,任谁看了都会赞一声好个俊朗的汉子。
也许在白芍药看来,与其嫁给一个瘸子,还不如嫁给赵老大这样的英俊汉子呢,即使做小也是乐意的。
可是……
“爹,信爷,我给你们送水来了,你们先喝……,哎呀——”
清脆的童音打断了大家各自心里的思量,齐齐地掉头望了过去。
素雪两手各端了一碗水,向四盛和牛智信走过来,可路过白芍药和赵老大身边时,不知怎么的,脚下一绊,就摔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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