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魄一旦不定,这等旁门左道之士修行的术法便会反噬,戾气入脑,煞气入身,往往会做出许多在常人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
就像现在,情况还不明朗,他们就已经被贪欲蒙蔽了双眼,迫不及待的跑出去当炮灰。
人群当中。
那脑门秃了一片顶着个河童头的肥腻男子看着他们,更是发出一声嗤笑,“蠢货,这等微末伎俩也敢来闯酆都,真真是不怕死的蠢货,看我来教你个乖。”
说完,他还未有所行动,眼前的画面就令他停下了脚步,身子像钉入地下的钉子一样,伫在原地,纹丝不动。
率先行动的三人刚一踏入河面,整个人就没头苍蝇一样,在河边沿处乱转起来。
左挪一步,右踩一下,前前后后来回的转,但却没有离开原地半步。飘荡在江面上的河灯中,无数阴灵好似闻到鲜血一样,模糊麻木的脸上忽然多了一份嗜血的狰狞。
它们顺着河流,攀延至他们的身上,无数丝丝缕缕如同烟雾般的阴气将他们缠住,不断的往河底拖去。
咕噜咕噜。
水雾缭绕的江面上,一片殷红随之扩散出来,数十只飘荡在江面上的河灯染得一片鲜红,散发出一片鲜红如血的不详光芒。
染红的江面上,三具光洁如玉,没有一丝赘肉的白骨慢悠悠的漂浮上来,其中一具白骨的纸上还死死的抓着一块腐朽的木片。
木片之上隐约能看到些许褪色的符篆。
河童头看着漂浮出来的白骨,眼神微微的一收缩,嘴边却不屑的说道,“我当是什么,原来是阴川渡魂,生魂避退罢了。”
他当下也不含糊,手直接伸到夸背着的大布袋中,摸索一番,直接掏出一只小皮球般大小的蟾蜍。
他高举着蟾蜍,平放在自己面前,一张符箓直接被卷成烟状塞入蟾蜍口中,然后他将这只蟾蜍凑到自己面前,面颊向前,嘴巴紧紧贴住蟾蜍,怎么看怎么像是和蟾蜍在接吻。
但一旁的张骄却瞧的分明,着河童头分明是一口咬在蟾蜍的脑袋上,咯吱的作响声中,鲜血混着绿液以及点点白色的浓汁从他的嘴角处淌下。
河童头将蟾蜍的脑袋含在口中,右手拽出一根红线,熟稔的将还在不断抖动的蟾蜍身体捆绑起来,然后将尾端系在脖子上。
一边含着蟾蜍头的口中含糊不清的念着咒语,一边手舞足蹈的将一根根指长的银针插入脑后、胸前、下体当中。
封阴、闭气、缩阳。
河童头转瞬之间便变得和死尸一样,浑身上下没有半点活人生气,任由脖子上拴着的无头蟾蜍带着他往前蹦去。
呱!
每蹦一步,他的口中便会发出一声蛙鸣。
阴森诡异的江面上,他就像只青蛙一样,在无头蟾蜍的牵引下,双腿不断的蹬着水,一点一点的朝着鬼城酆都划去。
江面上漂浮着的河灯对他毫不理睬,甚至就连他划动中打翻了好几盏河灯也不甚在意。
几只被打翻河灯后出现在河流上的阴灵,茫然的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慢慢被江水扯住,沉入河底。
整个场面阴森而又滑稽,肉眼看来不过百米远的距离,河童头整整划了十多分钟也不过才划出了不到十米左右的距离,显得格外的诡异。
在场的所有人能看的分明,他一路上没有半分松懈,但却只划出这么点短短的距离。
“这河有古怪。”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共识。
“难道真的是这河童头刚所说的阴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