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凛冽,王宫内树影婆娑,呼啸的风声穿过残垣断壁的宫墙,席卷了整个世界。
齐昊的寝宫中传出了阵阵异响,仿佛在举行盛大的欢迎仪式,可是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进入齐昊的寝宫,他会发现,寝宫中除了几个留守的骑士,根本没有齐昊的身影。
…
古老的甬道潮湿而黑暗,头顶的石板上不断渗出一滴滴带有异味的水珠,它们冷冰冰地落在齐昊的头上,打湿了他黑色的头发。脚下的积水已经没过脚腕,散发着氤氲的潮气,齐昊扶着墙角,艰难地钻过一个倒塌的缝隙,此时的他浑身上下满是泥污,看起来狼狈不堪。
“这暗道是有多少年没人走了,要不是母妃给的地图的确显示是在这里,我还以为误入了历史遗迹呢!”齐昊瞥着嘴,不断地吐槽道。
洛里安举着火把,对齐昊笑了笑,“这暗道还是在洛斯里克建国之初修建的,当时大陆上战乱不断,为了避免王城被攻破时王室凋零,当时的国王下令修建了这条暗道,希望可以为王室留下最后一丝血脉。”
“但是当时的国王并没有想到,在未来的漫长时光里,洛斯里克王国成为了当时最繁荣昌盛的国家,这条暗道再也没有了用武之地,也就逐渐被人们遗忘了,直到今天才派上了用场。”
借着火把的光亮,齐昊可以隐约看到历经沧桑的墙壁上还残留着当年洛斯里克建国时的史诗故事,那充满岁月痕迹的壁画让人情不自禁地陷入到那段辉煌而又灿烂的历史中,可惜的是墙壁上的壁画并不是什么有价值的收藏品,不然齐昊真想把墙壁拆了强行带走。
“殿下,我们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是不是不太好,王妃殿下回来后会担心您的。”罗曼搓着手,有些心虚地说道。
“罗曼,这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我们只要跟在殿下身边就行了。”罗德埋怨地瞪了罗曼一眼,此时的他挎着一个破旧的背包,一只手紧紧握住沾满了水渍的银白色巨剑,看起来滑稽又可笑。
齐昊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们原本就打算要逃出王宫的,和他们打招呼岂不是自投罗网,再说,我觉得沙利万不安好心,悄悄地溜走准没错的,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要不了多久,沙利万就会追上来了。”
“我布置的那些小把戏不可能瞒得过他。”齐昊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离开王宫后,萦绕在自己心中的不安感竟然逐渐减弱了,看来自己的判断果然没有错,沙利万就是引起自己不安的罪魁祸首。
“轰隆隆”的响声不断在齐昊的耳边响起,震得他双耳发聩,大量的灰尘从甬道的缝隙中散落,它们和污浊的积水融合在一起,形成了如同沼泽一样的淤泥。
在简和丹尼尔的破坏下,齐昊走过的甬道被坍塌的岩石彻底覆盖,这样一来,即使沙利万发现了王宫中的暗道,一时半会儿也别想追上齐昊,更不要说确定齐昊的位置了。
当然,这种破釜沉舟的做法同时也意味着齐昊再也不能回头了,无论前方是悬崖还是绝路,齐昊必须硬着头皮走下去。
前方的道路越来越狭窄,空气也变得越来越稀薄,在火光的照耀下,齐昊可以清晰地看到罗曼苍白的脸,她的身体在不断地发抖,在这种诡异的环境中,罗曼显然有些不适应,她毕竟还只是个尚未踏入超凡的普通人,会恐惧也是人之常情。
齐昊微微叹了一口气,他走到罗曼身旁,轻轻地拉住了她的手,然后温柔地说道:“别怕,罗曼,我们会走出去的,相信我。”
突然被齐昊拉住手的罗曼看起来有些惊慌失措,她的脸颊泛起了一丝红晕,但在这昏暗的光线下并没有被齐昊察觉,她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有些羞涩地说道:“有殿下在,罗曼就不害怕。”
幽深的甬道中,齐昊一行人慢慢地向前摸索着,他们不知道前方等待着他们的究竟会是什么,但他们知道,无论刀山火海,他们都会一直走下去。
只要齐昊在,他们就有了前进的方向,这就是王存在的意义。
…
洛斯里克王宫,沙利万抚摸着王座的护手,他的脸上阴晴不定,深蓝色的瞳孔中闪耀着诡异的光彩。
接着他神色一凛,修长的手指在空气中释放出一朵朵绚烂的烟花。
“嗒嗒嗒”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一名穿着冷冽谷制式盔甲的冰骑士缓缓走了进来,他的全身上下笼罩在封闭的盔甲中,浑身散发着冰冷而又嗜血的寒气,他是幽邃教团的教宗骑士,是沙利万最锋利的眼线和利剑。
“查理,欧赛罗特还在寝宫中倒腾着他那些财宝吗?”沙利万的声音空旷而阴冷。
查理在沙利万的面前单膝跪地,他的声音沙哑而又刺耳,就像被刀片划过了喉咙。
“教宗陛下,欧赛罗特的寝宫中不时传来搬运东西的响声,他的乳母艾玛时常进进出出,看样子正在紧锣密鼓地为他张罗着什么。”
“艾玛吗?”沙利万喃喃道。
“下去吧,继续盯着他。”
沙利万的目光显得有些迷茫,艾玛是欧赛罗特的乳母,既然艾玛在,那么欧赛罗特就一定在,看来是我太疑心疑鬼了,我总觉得这个小子在筹划着什么。
…
一天后,齐昊的寝宫中依旧传来搬运东西的响声。
沙利万用力地砸碎了手中的酒杯,这个时候他就算是个傻子也该明白自己被算计了。他紧紧地攥住了自己的拳头,波澜不惊的面容中第一次流露出了恼羞成怒的情绪。
他握住王座旁的金枝权杖,眼中闪过一丝杀机,缓缓向齐昊的寝宫走去。
寝宫的大门前,艾玛穿着一身朴素的衣裙,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沙利万的到来,她知道,这种小把戏瞒不了沙利万多久,只要齐昊一天不出现,沙利万马上就会察觉到不对劲。
沙利万身为囚神之人,又怎么会是寻常之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