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嘉骏趴在那儿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死。
远处模模糊糊的有说话的声音,仔细一听,居然是日语!
她全身刷的就冻住了,这是咋地,她被俘虏了?!她居然被俘虏了!?那比死还惨啊!
“你醒了?”一个低哑的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黎嘉骏正要抬头看,那人赶紧道,“别动!他们等着你醒咧,你可别动!”
黎嘉骏立马僵住了,她面前是一堆稻草,混着泥土,湿哒哒脏兮兮的,说话都能吹出一滩泥水的感觉。可她还是吹着泥水小声说话了:“怎么,回事?”
“没死成,被俘虏了。”那声音很低落,“破枪,卡壳!”
“我们在哪?”
“陈家集。”这人言简意赅,顿了顿,问,“记者小姐,他们发现你的时候,是想把你带到另一个屋的,但后来在你身上不知道搜到啥,就把你扔这儿了,你知道咋回事么?”
黎嘉骏听得毛骨悚然,她在想自己再怎么瘦那也是有胸有屁股的“花姑娘”,怎么会这么运气被关在俘虏营,日军应该不会瞎到这个地步,她茫然又哆嗦,反问:“咋回事啊?”
“不知道啊,我听不懂他们讲的鬼话。”
两人都百思不得其解,黎嘉骏随意感受了一下,就知道自己那点家当是一点不剩全被搜走了,她现在很矛盾,摸不清为什么日军是要怎么办她,其他不说,如果他们真要来“爽一爽”,那自己虽然不是什么贞洁烈妇,有些事情是真的不能生受的,只能死遁了。
“老哥,就你一人吗?”
“……嗯。”
“有没啥家伙。”她顿了顿,补充道,“方便死的。”
“你要做啥,能死我早就死了!”
“我有丈夫孩子,”她咬牙,强硬道,“虽然不知道他们为啥没碰我,但有些事儿,就算不得好死,我也没法赖活。”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手一拨,扔了根木棍过来。
说是木棍是夸它了,这就是个粗一点的柴火,从中间被掰断,断口处木刺参差尖利,也算是一个凶器了。
“……”黎嘉骏握着它,心情复杂,“谢谢啊。”
“扎喉咙,最快。”那老哥还好心的给攻略。
“……”突然不想死了怎么办。
“对了,老哥,怎么称呼?”
“我姓马,名孝堂,不够老呢!”
“哦哦,马大哥。”黎嘉骏笑,“我姓黎。”
两人相互介绍完,就陷入沉默。
突然,门被打开了,两个日本士兵在一个军官的带领下走进来,二话不说把她提起来,黎嘉骏趴得全身僵硬,手臂都还没抬起,就被人一把打掉树枝,那个军官留着小胡子,阴森森的看着她。
她忽然冷静了,这眼神,不像是带出去那啥的。
可马孝堂不这么觉得,他大吼一声:“你们干什么!”就扑了上来,黎嘉骏这才看清他,一个浑身灰扑扑都看不清脸的汉子,一瘸一拐的扑上来,腿上还潺潺流着血,他还没扑到,就被士兵一脚踹开,另一个士兵举起枪托要砸,黎嘉骏猛一挣正要开口,那个日本军官就大喝着阻止了。
三人把黎嘉骏半拖半拉的扯出来,沿途有不少日本兵来来回回的走,几个人点着篝火在棚子下休息,还有一群排成一排在擦抢,看到黎嘉骏,他们并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好奇的看两眼。
四人进了一个土房,这是个临时的办公室,房梁上还晒着玉米,桌上还堆着干辣椒,然而主人已经不见了。
新的主人把她压到椅子上坐好,也不绑她,似乎笃定她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