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的草亭下,青衣倚栏而坐。
她手里拿着小巧的白玉酒坛,轻轻呷了口酒,然后伸手托腮,默默看着水池中的青萍。满头的银发披肩而下,挡住了半边脸颊,她却浑然不觉,犹自眼光飘忽,仿佛观赏的不是几叶浮萍,而是青云山的竹林,与那满山的云雨……
忽然禁制闪动,院门“吱呀”推开,一位年轻男子走入院子,身后竟然跟着几位妇人,手里拎着竹篮,脸上带着欢喜的笑容。男子伸手接过竹篮,劝阻道:“家有长辈,不便会客,改日登门拜谢,各位姐姐请回——”
“咣当!”
门扇强行关闭。
男子打出禁制封住院子,然后拎着两个竹篮来到池水边,抱怨道:“这帮婆娘,整日里送吃送喝,纠缠不休,奈何?”
他话虽如此,却神情得意,退后两步转了个圈子,俊秀的面容,挺拔的身躯,无不透着魅人的风采。而他眼光一瞥,慌忙身形一闪,变回了老者的模样,尴尬道:“仙子……”
青衣兀自饮着酒,神色淡漠、不言不语。
“哎呀!”
老者心虚一笑,道:“老狐一时烦闷,故而外出闲逛,唯恐泄露行踪,便乔装易容,结识了临街的几个婆娘……”
邛山与青衣守着小院,已过去半年之久。于野,躲入屋子,便不见了人影。青衣又整日冷若冰霜,使得邛山无所适从,便找了个借口外出闲逛。而乔装易容也就罢了,他偏偏化作一位美男子,再加上他能说会道,与天生的狐性魅惑,引得临街的几个婆娘对他欢喜不已。
青衣懂得他失去奎炎的沮丧与落寞,也想探听城中的消息,以免柴彪有所隐瞒,故而未加阻拦,却对他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
邛山自说自话,始终无人理睬,他尴尬了片刻,从竹篮拿出肉铺、酒食放在草亭下,讨好道:“仙子……”
青衣没有正眼瞧他,拂袖起身,银发一甩,径自离去。
三间屋子,她占据了正屋,两侧分别是邛山与于野的住处,而一个奈不住寂寞,卖弄风情,勾搭凡俗妇人,一个已闭关半年,至今没有任何动静。
“嗯,老狐只得独自享受喽!”
邛山很是无奈,自我安慰一句,撩起衣摆坐下,捡起一块果脯扔入嘴里,又抓起酒壶饮了口酒,惬意道:“没有那个夯货,老狐一样安逸!”
他终究是忘不了老兄弟。
有人附和道:“嗯,着实安逸!”
“于头领……”
邛山猛然回头。
于野缓步走出屋子,相貌神态如旧,他舒展着腰身,自言自语道:“大半年了,天罗城仍在封城?”
“嗯、嗯!”
邛山起身相迎,道:“封城至今,依然如故,老狐想要出城,始终未能如愿!”
于野走到院子里。
青衣适时出现在正屋门前,轻声道:“六七个月来,城中并无状况。仅有老狐不听管束,时常勾搭良家妇人。”
邛山的老脸一窘,忙道:“仙子,不敢当面说人坏话!”
于野点了点头,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翻手拿出一枚戒子递给青衣,转而又拿出一枚戒子扔向邛山。
“血丹……”
“妖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