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中军大帐之中,两方最后的虚与委蛇也即将结束。
“明尊普渡世间,将军早下此等无量业果,不怕死后报应么?”
愤怒的僧人不顾两旁士兵拔出的长剑,凛然而无惧的对着马良发出质问。
“何必死后?”在桌案之后的男人漫不经心的抬起头,用嘲讽的眼神看着他:“如有业报,何不请你那位世尊现在就清算一下某家的罪孽呢?”
“执迷不悟!”僧人摇头:“明尊智慧,又岂是……”
“得了吧!”马良提高了声音,打断了他的话:“弥勒?我从没想过要被那种东西拯救过,活着的时候不怕他,难道我还怕死后他来找我麻烦?”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面色气的发白的使者,低声笑着:“既然这样的话,不如就由我亲自送他下去吧,也方便以后泉下相见呀。”
帐内的将领和士兵齐声的发出哄笑,看着气得发抖的僧人,眼神充满恶意。
“每次都是这样,前前后后几十次了,你们怎么就搞不明白情况呢?”马良拍着桌案,眼神冰冷:“你家明尊送你来当死鬼你都没看出来么?每次开战前都要杀几个和尚,平白先脏了我麾下儿郎的刀。”
“你这个……邪魔!”
“嗤,我倒觉得,我这个邪魔要比你们信奉的那些泥塑木雕更像个活人啊。”马良嗤笑着,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被耗尽了,有些无聊的挥手:“拖出去。”
身旁的亲兵悄悄比划了一个斩首的姿势,征求他的意见。
“每次都杀,忒也无聊,隔了耳朵鼻子送回去吧,省的人家再说我是什么……”马良拍了拍头,恍然大悟的竖起手指:“对了,邪魔。”
他从桌案后面站起来,走到那个簌簌发抖的僧人身边,发出低沉的声音,像是在跟他耳语:“总有一天,我要让天下都将你们的那个‘明尊’当成真正的邪魔。”
“努力的活下去吧,我会让你看到那一天的。”他拍了拍僧人的肩膀,大笑着走出帐外。
在他的背后,有亲兵拖着挣扎尖叫的僧人走出帐外,刀起刀落,两只耳朵和一颗鼻子就掉在了地上。
痛苦的僧人在地上打着滚,尖叫着捂住自己已经变成扁平的脸。
在来使的惨叫中,马良抬起头,看向长江的另一边,仿佛能够看到高台之上那个坐在白莲宝座上的神祗。
隔着长江,两人摇摇相望着,眼神冷厉或者是漠然。
直到马良冷笑着向他比划出一个斩首的姿势,大笑着转身而去。
“传令下去,犒赏三军,明日随我渡江杀敌!”
欢呼声响起,而在长江的对岸,弥勒看着江水中透出的一丝血红,皱起了眉头。
就在长江之下,龙王的水府外已经被鲜血染成了赤红。
虾兵蟹将统统都变成残缺的尸体,奉命在明日相助白莲教的龙王已经失去了生命,无头的尸体在急速的腐烂。
头发蓬乱的男人提着一把水果刀和一颗真龙头颅,带着愉悦的笑容,缓缓的向着来时的方向归去。
在他的背后,残破的废墟上有人写下了几个鲜血淋漓的大字:
“杀人者武松——by梁公正。”
第二日,漆黑的清晨中有战鼓声擂起,无数飘扬着赤红色旌旗的战船向着长江的对岸驶去,杀气冲霄。
一道金色的光芒无声的在对岸的高台亮起,表情肃穆的佛陀手中升起一朵金莲,昭示着自己的神威。
马良披着铁甲,抬头看到在黎明的夜中缓缓升起的金色莲花,再次冷笑。
亲眼见到弥勒施展神通,所有僧兵都欢呼起来:“明尊降世,扫灭邪魔!”
“邪魔?这个名字真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