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惊春的胸腔发出一声长长的抽噎,然后猛地断了尾音,猛地憋在喉咙,像是死亡来临前的最后一口气。
手指缠|绵在一处。
“一直如此。”公冶启张开的眼底,满是偏执发狂的欢愉。
像是过去一辈子那么长久,又像是只有一瞬间那么短暂,莫惊春溃不成军,“……如果,只是……”
他的话还未说完,公冶启就猛地吻了下去。
…
时至清辰,即便莫惊春有少许软和,但也不得不离开皇城。毕竟一夜不归总不是什么好事,而眼下这仍是莫惊春最担忧的事情,公冶启自然不会拦着他。
正始帝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虽然不是那么明显,却也足以表露他的好心情。这对年轻帝王而言,已经是极大的反应。
刘昊的眼睛贼利,今晨在送莫惊春离开的时候,一下子就看得出来两人之间微妙的变化。
正始帝立在殿前,背在身后的手忍不住摩挲着起来,像是还在回念昨夜的事情。
要再想看到那直白坦然的夫子,怕是难了,可也偏是昨夜主动的夫子,才让得莫惊春不得不割城让地,狼狈后退。
正因为莫惊春是那等品性高洁的人,从前他既拿了强迫的话去指责帝王,如今自己再做出相同的事情,便无法忽视其中的蕴意。
即便清晨那试探般的应允,是公冶启半是强硬半是委屈地讨来的,可实际上帝王在心里早就喜悦异常,若非强忍,怕是要在送别的时候笑出声来。
好悬是忍住,不然夫子怕是要气急败坏。
虽然莫惊春只是应了试试,可是公冶启想来深谙得寸进尺之道,更是欲壑难填。
他怎可能让事态中止在“试试”一途?
便是不成,他也要强掰成“成”。
正始帝屈指抵住额头,慵懒地说道:“之前吩咐在莫府的人手再翻一番,回禀从每日一次变作每日两次。夫子出行,面上除了卫壹,私下必定还要再跟着人,莫要再出现齐王世子的事情!”
许是心情不错,他说这话的时候虽然语气阴狠,可脸上犹带着的笑意,倒是让威胁的意味少了几分。
正始帝也意识到了。
他略略调整了一二,发觉还是忍不住眉梢的喜意,索性不去理会。
刘昊站在边上憋笑。
半晌,听得帝王阴测测的话:“偷笑也便罢了,笑出声是等着寡人弄死你吗?”
刘昊立刻抿紧嘴巴,生怕再有一星半点的声音偷溜出去。
正始帝在长乐宫换过衣物,又吃了点朝食,这才去了太后宫中。
彼时太后正抱着小皇子在说话,见了皇帝到来,也没再和以前一样让小皇子退下。毕竟皇帝已经给小皇子取了姓名,至少皇室玉牒上已经有了他的名讳,不会再跟之前一般毫无存在感。
正始帝淡淡看了眼小皇子,并不在意。
太后留意到正始帝看小皇子的眼神,就跟他看花,看草,看宫人一般毫无波澜,她心下微涩,但也知道皇帝的脾气,也不做强求。略坐坐,让两人不至于面生后,才让人带着小皇子出去顽。
太后略往后坐了坐,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无奈笑道:“昨儿是发生了什么大好事?瞧你现在的模样,都没半点正形。”
正始帝摸了摸脸,“儿子不正是为了母后的诞辰高兴?”
太后毫不犹豫地轻踹了他一脚,嗔怒地说道:“哀家是不知道你?”连眉梢都快飞出去的喜意,如果是为了他这个母后,怎么从前每年不如此呢?
正始帝笑眯眯地说道:“也可能是做了甚坏事,儿子心中愉悦。”
太后笑骂了他几句,不过想起来这些时日皇帝在朝堂上搅得浑水,那可真是搅弄得风生水起,轻易就挑动了朝廷最是戒备的两端。
太后淡笑着说道:“老齐王昨儿来寻哀家,说是想讨了老太医去。”
各处王爷随侍的太医,多是出自太医院。
因着公冶皇室的血脉似乎总是疾病缠身,这代代累积下来,皇室搜罗了天下绝大部分的名医。天下医者,多出于皇室的培养。
佼佼者,多入太医院。
而老太医那几个,便是太医院最是顶尖的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