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那个父亲,更加没有印象,难道哪一天他站到近前,他们就有了父女感情了?
罗韧笑了笑,说:“那就好。”
他觉得木代这阵子,性格有点变化。
可能是因为项思兰的事有些情绪不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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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思兰是在约莫三天后开口讲话的。
声音很难听,喑哑沙哑,但至少是能沟通了。
当时在侧的,恰好是罗韧。
问她:“你害过多少人?”
她佝偻着身子,回答:“记不清了。”
罗韧不相信。
项思兰说:“真记不清,让很多人说过很多话,我并不一定每件事都要看到结果。”
懂了,这么些年,她不断的让特定的人说出空穴来风的妄言,并非件件都指向人命——有时候,她只轻飘飘抛下话来,任它在别人的舌尖上膨胀和扩大,去挑拨、破坏、离间、制造小的冲突。
这些小的冲突,是消弭于无形还是进一步升级,只看各人的造化了。
“为什么选腾马雕台?”
“不是我选的,它选的。”
它?
项思兰声音低的像是耳语:“它喜欢那个地方。”
为什么喜欢那个地方?因为被废弃、空旷?没有灯的晚上,只有风声和稻禾弯腰的沙沙声,少了半拉脑袋的腾马轮廓隐在融融的夜色里。
一万三感概说,好像古代的祭台啊。
“为什么要害那些人?”
“它做的。”
它做的,她只是配合、冷眼旁观、推波助澜,甚至带报复的快感。
“你知道它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
又低头看心口:“但我就是知道,那里有一个它,会嗡嗡地跟我讲话,告诉我做什么事。”
“可以控制人做任何事吗?”
她缓缓摇头,唇角显露出狡黠的微笑:“只让人说一些话,但有些时候,效果出奇的好。”
因为很多闹到无法收场的惨剧,最初的起源,只是一个不屑的眼神,或者一句不中听的话。
罗韧觉得有些荒诞。
和之前那些被凶简附身成为凶手的人不同,项思兰这二十年,也许不曾真的杀过一个人。
她只是漠然走过,甚至从不开口。如果整件事提诸法庭,法律会判她有罪吗?
罗韧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为什么当初,要遗弃自己的女儿?”
项思兰呵呵笑起来,笑的力猛了,胸口牵扯似的剧痛,她的腰又埋下去些,侧面看,像卷起的锣。
从前,她的心脏格外强,所有的器官骨头都为之让路;而现在,情形反了过来,要动用整个上半身,佝偻着,内蜷,去保护。
她说:“其实,就是那个女孩吧?”
继而喃喃:“她长大了,她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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