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沐云放轻勾嘴角,一手托起萧玉朵的下巴,俯身吻了一下那因水分有些缺乏而稍稍干涸的唇,满眼柔情,望进萧玉朵眼底。那里宛如世间最清澈的清流,闪着最最动人的光泽,温柔的爱意毫不掩饰,尽数表达。
“朵儿,你是爷的福星,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一样是……这几ri你太辛苦了……爷想要让你过的无忧,却总让你担忧……对不住你……”沐云放情意缱绻,眼底尽是歉意,“这回,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了,爷终于可以好好陪陪你和果儿,回去之后爷就请两个月假,带着你去看看这大梁的美景……”
“真的?”萧玉朵之前还以为沐云放不过抒发一下感慨,现在见他又提起,立刻来了兴趣,高兴地搂住他的脖子,兴奋地喊道,“爷不许反悔啊,回去我就立刻准备,你去告假!”
“爷不骗你……”沐云放含笑再次亲吻了一下她的薄唇,心疼地看了看她眼底因睡眠不足而出现的青色,又将头转向西方,轻轻抒了口气,又轻声道,“今后,我们好好过我们的日子,好好抚养我们的孩子……”
“爷,回去要怎么处理与二房的关系啊?……”萧玉朵看得出沐云放虽然说事情告一段落,但眼底的伤悲并没有褪去,他是心疼自己辛苦,才努力放下沐棠的事,拖着疲倦的身体来陪自己看落日。
沐云放的目光没有收回来,他看着视野尽头的苍茫大地,缓缓道:“回去之后起哦指挥瞒一个人--就是祖母,其余的,我会将事情经过告知,他们都知道沐棠这次要杀我,不过没有想到被杀的是他。处理完这件事,我们就回京。”
萧玉朵点点头,表示自己没有意见,然后,和沐云放坐在草地上,将头依偎在沐云放的肩头,安静地陪着他。看夕阳一点一点落下去。
天地间渐渐暮色四合,两人才骑着逐月返回,带着莲花回到营地。
此时,士兵已经用过晚膳,除了警戒的士兵,都早早的休息了。
沐云放带着萧玉朵回到自己军帐,叫她喝了点水。
“你就在我帐子里休息,这里空间大一些,我就在隔壁,有事唤我--早点休息。”沐云放安顿好萧玉朵,带着不舍出了帐子,掩上门帘。
萧玉朵知道他的忌讳,他在军营不会与自己在一室休息,即使什么也不发生,他也不会那样做--好像他的歪理就是,自己就是那猪肉,大家出来打仗都是光棍,没有肉吃,所以他也不会吃,也不会看着猪肉过夜。
萧玉朵想到这些,哑然失笑,乖乖躺在他的帐子里闭眼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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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云放出来之后,并没有进旁边的帐子,只叫雨双进去陪萧玉朵,他自己却来到军营外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看了看天空出现的明月,沉默了好一会儿,回头问一直安静陪伴的沐西,淡淡问道:“上路了?”
“是,王爷,沐将军的尸首已经用车载着上路了,由沐南和沐北护送,日夜兼程,四五日应该可以回到平阳。”沐西看见沐云放的俊脸上有隐隐的微光,知道他情绪难平,安慰了王妃之后,自己一个人来到这里发泄一番。
“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吧,我想自己待一会儿。”沐云放的声音有些嘶哑,说完他回过头去,给了沐西一个背影,他不喜欢叫别人看见自己的脆弱,即使是与自己出生入死的侍卫。
沐西却没有动,他犹豫了一下,朝沐云放抱拳道:“爷,卑职有几句话想说--这么多年,王爷的夙愿终于了了。当初他举箭射向大世子时,就应该料想到会有今日的结局……”
“我知道,我并不后悔杀了他,毕竟大世子死在他的手上,这仇我必要报。我只是伤心我父亲与大哥,都间接或直接死在至亲手上……”沐云放顿住了,他长长舒口气,来平复自己的情绪,良久之后,才又缓缓道,“世间的名利,真的就比血浓于水的亲情更珍贵么?可以让一个人变成魔怪,就是死了,也不会醒悟……”
“沐棠一向心狠手辣,连他自己的儿子都会当棋子来用,何况别人,卑职都不知道他这辈子最珍惜的是什么。”沐西也很有感慨,随着沐云朵的话,发了一句感慨。
沐云放闻言,沉默了片刻,回道:“他自然有他珍惜的--宫中的王贵妃就是他珍惜的,赵氏只怕到现在也不会知道,以为那些莺莺燕燕扰了沐棠,所以对她不冷不热,殊不知沐棠早就将心给了那王贵妃,甘愿为了王家赴汤蹈火……”
“王爷,沐棠一死,王家或者说义王就会少了一个有力的手下,您说谁会接替沐棠来北地?”军中不可一日无帅,沐棠死了,肯定立刻就会有新的人选来到北地。
沐云放望着天上的明月,沉思了片刻,缓缓道:“若是可以,我想争取这个位子,不过--”
他止住了话题,没有说下去。
沐西看对方欲言又止,知道对方不是顾虑就是顾忌什么,所以也没有再多问,只安静的退后,将时间留给了沐云放。
安静的天地里,沐云放一句话也没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夜半,才起身回到帐子休息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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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军队造饭吃过之后,便开拔上路,往平阳而去。
萧玉朵此时的心情简直就是爽歪歪,要不是顾及沐云放的心情,她真想一路唱歌回去。
行军至半路,遇上了刘艳艳。
她第一时间没有去找靠近沐云放,而是找到萧玉朵问询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