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闻言,先是一愣,接着一脸关切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云生,你先消消火,你看看你庄子里的娃娃累的成什么样子了?
如果遇到埋伏,你可就危险了。”
罗云生并未搭理这一茬,依然一副很恼火的样子,不过确实没在往前冲锋,而是对都尉府的长史说道:“立刻把消息散出去,今日之事,小爷很生气,小爷要买骊山的狼皮,但凡有猎到骊山狼的勇士,皆可来我折冲都尉府领赏”
回归的路上,田猛已经回来了,将不远处有脚印的事情告诉主人,只是他去的有些晚,那些人应该走了一段时间了。
“云生你是不是气糊涂了!这么冷的天,你还让猎人来骊山猎狼?
你这不是拿人性命开玩笑!再说了大家也不傻,根本不一定有人去!”
李承乾无语道。
李恪看着李承乾傻乎乎的模样,忍不住替罗云生解释道:“太子哥哥,你这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了。
云生兄看似装傻发泄,其实是伪装给对手看的,他这是故意暴漏虚假的弱点给对手,而且这样一来,也可以选拔一批敢于进入大雪封山环境中猎杀野兽的猛士为己用,当我们还在傻傻的训练的时候,人家已经开始为父皇的西征做谋划了。”
“你们,你们!”
李承乾气呼呼的攥乐攥拳头,“你们实在是太狡猾了。”
“其实西征未必能用上,实在是家大业大,罗家庄的少年毕竟年幼,关键时刻怕是挺不住。”
罗云生笑着说道:“还有,最近要么呆在大营里,要么赶紧回宫,最近长安可能要生乱子。”
李承乾点点头道:“看到你们这边儿有战事,我们来得及,现在大营空虚,打扫战场的事情,我就不掺合了,回见。”
话音落下,便领着一众皇家子弟策马而归。
又派了一个团去护送李承乾,罗云生这长出了一口气,丝毫不介意地上积雪的寒冷,倚在一棵树上,看着正在打扫战场的小家伙们,经此一站,他只感觉战争是何其残酷的东西,只是面对野兽,便已经是这般场景,若是面对凶残的草原部落,亦或是吐蕃部落,又该如何?
可见说书先生嘴里的,大军碾压而过,是何其文艺的说法。
普通士卒的牺牲,根本不在帝王将相的演义里的。
不过好歹,他对自己手下的士卒,也有了一定的信心,狼群比人更凶悍,遇到一般的队伍,罗云生自信也可以跟他们掰掰手腕了。
程处默四小废等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此时浑身散发着浓郁的汗气,或者全身虚脱的躺在地上,或着跟罗云生一样,找个地方一倚,恢复体力。
这个时候,也知道疼了,在一边儿不停的呲牙咧嘴,喊着军医的名字。
程处默的伤口已经凝结,又经过了简单点包扎,小家伙低着头,一脸沮丧道:“都尉,下官错了,回去之后,下官就去关禁闭。”
罗云生点点头道:“在家里,你们怎么折腾,我都不管。
但是到了军队,就要按军伍的规矩行事,人要学会为自己负责,为袍泽负责,这一次要引以为戒。”
程处默双手抱拳,一脸严肃道:“喏!”
“行了!”
罗云生一拍屁股起来,“凡事有个度,有些情况,哪怕是掉脑袋,也要有属于自己的坚持,你自己慢慢衡量吧。”
罗云生没有多言,而是去检查袍泽们受伤情况。
并没有人战死,但是受伤颇多,己方军训一千余人,受伤竟然高达百十多人,其中有冻伤、被自己家武器误伤,磕碰伤不计其数,冬天真的是一个极其糟糕的季节,最大的敌人根本不是对手,而是天气。
真正被狼群伤到的,反而并不算多。
也就二三十人的样子,不过军医都已经给他们做过包扎,少年们竭力忍着,没有痛哭流涕的。
战争就是那么残酷,真的到了战场上,或许就不是伤患,而是一具具尸体了。
李靖说过,真的到了战场上,可以仁慈,但是仁慈只配留给千军万马,而不是几个单纯的个体。
要学会将每一个士兵当成数字,这样你才能更好的计算自己的实力,寻找对方的破绽,将自己组成拳头,去攻击敌人最薄弱的一点,这就是胜利。
不过普通的罗家庄少年则心思没有那么复杂,他们看向罗云生的眼神都充满了崇敬,虽然狼群的数量远远没有折冲府人那么多,但是密密麻麻看到那么多狼群,大家内心还是恐惧的,但都尉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无比的冷静,他指挥若定,他举重若轻,轻松解决了狼群。
而且都尉在第一次遇到狼群时候表现出来的悍勇,也让大家不自觉的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