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草回过头看着韩信,“你怎么不拉着我?”
“……”
“说,你懂医术。”
“我懂……还是不懂啊?”
“你问我?”
蒙恬望着眼前这处闹剧,无奈道:“卓君,难不成他们的死活你都不在乎?既然都懂医术,那就一块去看看。”
“行吧……”
卓草也不是见死不救的人,看看倒也无妨。
……
伤卒营位于军寨后方,来来往往的人并不算多。相隔足足百步,便能听到阵阵痛苦的哀嚎呻吟声。还有些头戴木冠的医卜,端着一盆盆的血水自里面走出。全都是面无表情随手倒在地上,而后再从水缸里头舀上清水。
“这就是伤卒营?”
“这几日受伤的人激增,吾这也是人手不足。老夫征调了些民夫为徭役,在此帮忙做事。看这边,还有人专门负责为伤卒清洗葛布。”
“等等……”
卓草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给他的感觉只有三个字:脏、乱、差!
好歹也算是战地医院,就这德行?
“上将军,吾记得先前曾上书防疫书。皇帝也敕令三十六郡相关医卜,都得熟读。为何这里会成这样?”
“防疫书?”
蒙恬皱了皱眉,他依稀记得蒙毅也曾与他提及过。当时防疫书送来后还交由医卜学习,毕竟军营里头若是爆发瘟疫可更棘手,可这好端端的和防疫书有啥关系?
难不成他们这有瘟疫?!
“先把这负责的医卜叫来。”
“去找公孙先生。”
趁着空挡,卓草无奈道:“我不知这公孙先生是什么来头,医术如何。但防疫书不是只能用于防疫,护理都是相通的。”
“额?”
蒙恬听得有些发愣。
卓草这弯弯绕绕的,到底想说什么?
“上将军勿要着急,我举个例子你就知道了。”卓草无奈向前走了数步,指了指挂着的葛布,“就说这用以包扎的葛布,绝对不能这么简单晒干就行。防疫书上就有写,侯生你说说该如何处理?”
“首先需要以清水洗净,而后再以高温烹煮方可。若是条件允许,能加入少许的硫磺与石灰,亦或者是高纯度的地瓜烧。”
“地瓜烧?”
“就是白酒。”
“白酒?”
“就是另外种辛辣的草酒……”
“这么做,又有何不妥呢?”
蒙恬指了指挂着的葛布,满脸不解。
“上将军,你看这葛布根本就没有洗干净,上面还有血污。人吃饭吃肉都懂得要将其烹熟,否则就会闹肚子。葛布染了血污就如生肉,若不以高温烹煮直接重新包扎,就可能会让患处化脓发炎。”
蒙恬蹙眉思索,也觉得有些道理。卓草现在和他们讲什么细菌病毒,他们要能听明白那才有问题。所以他就用生肉举例子,也都能懂。
“还有这些水。”
“水怎么了?”
“人喝了生水也会闹肚子,直接用生水清洗葛布容易感染。上将军,这些在防疫书上都有写。既然医卜都看过,为何连这些小事都做不明白?将军说伤卒营十不存三,就这么照料伤卒属实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