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手指搁在嘴边,小声跟左边的顾暖和右边的林美啬说,“不是说他那个那个么,我看看他怎么跟你领导秦工打招呼。”
顾暖也好奇,林美啬手指咬在嘴边也看着,乐乐又压着嗓子说了一句,“别说出去啊,我在研究,这张栋健在那个世界里,扮演的是哪一个角色?不娘啊,很爷们啊……”
正说着,秦安森和张栋健没有握手,好像老朋友相见一样激动,拥抱了一下,秦安森拍了拍张栋健的背部,张栋健也用手砸了砸秦安森的背部,看不出什么。
那边沙发上都是各部门领导,边喝酒边就在议论项目的事情,说的都不是什么机密,某些数据不会外泄。
张栋健一个人坐在一条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慵懒地坐着,一只手搁在腿上,打量着他对面沙发上的三个女人,顾暖,乐乐,林美啬,她们中间隔着的,是一张暗色茶几。
“哪个是我房东。”张栋健忍无可忍,黑着脸问。
“我。”乐乐说。
“一猜就是你。”张栋健点头。
“为什么?”乐乐诧异,猜出来还问。
张栋健倾身,手指捏着方形玻璃酒杯,转了转说,“美啬我认识,你旁边那个小姐我见过,只有你看上去是那种租完三室房子回头大街上疯狂拉合租人,只为每月额外赚室友几百块打算攒几年买了名牌包包拎出去四处炫的势利包租婆。”
林美啬放下酒杯,“噗——”
顾暖立刻转过头去充当路人什么都没听见,“……”
毒舌男!且功力很深!
乐乐脸色在半分钟之内变了好几个颜色,最后恢复成白里透红的正常色。妖娆万分地朝张栋健鄙夷地伸出小拇指,“不是说你香港来的么?我没指望你一张口跟tvb林峰似的那么讨人喜欢,那你也别一张口就跟香港警匪片里那帮左青龙右白虎的孙子似的吧?难不成你不是地道的香港人?听口音约莫你是日本和香港混血我猜的对不对?我说你说话怎么句句透着一股‘巴嘎’味儿……”
林美啬,“……”
顾暖,“……”
张栋健脸色发黑,刚要开口,乐乐立刻食指顶着另一手的手心,“哭了吗的。”
“什么意思?”张栋健一张俊脸扭曲,愤怒的大声问林美啬。
“你的母语你听不懂?哭了吗的就是非专业日语“到此为止”的意思。”乐乐得意地给他解说,心里暗爽,第一回合,胜利偶耶!
需要降火,哪有一见面就卯上的。
顾暖负责把乐乐拉出去,到了走廊就问,“你干什么啊?好歹人也是港澳台同胞,我们得给予精神上的抚摸与爱护,让他知道大陆城市暖融融一片,你可倒好,上来就给人照脸一巴掌,打的人气儿都喘不过来了。”
“给他暖融融一片?是我不抚摸爱护么?是他上来就给我下马威!我真想把他挫骨扬灰打开窗子扬出去让他随着海城的沙尘暴一路飞回他母亲的怀抱香港!”乐乐抚着心口靠在走廊上呼吸。
顾暖无语,沙尘暴暂时还刮不到海城吧?
里面,林美啬凑过去托腮问,“栋健,怎么对一个女生这样?”
“没有,今天气不顺,下次不会。”张栋健皱眉往杯子里捡着冰块。
陆展平和林唯唯,还有秦安森,一直在往她们这边看。
大概八点,几箱子酒已经下去了,侍应生又搬来几箱,一箱里没几瓶,度数也低,王经理唱了首歌,接着那边的人起哄让顾暖她们这边的唱。
顾暖推乐乐,“欢迎你的新室友,唱首歌表示一下。”
孙冬乐喝了好些了,有点飘,起身就去拿麦克,清唱,“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留下来)!悠悠的唱着最炫的民族风,让爱卷走所有的尘埃……”
顾暖的双手搁在茶几桌下,暗暗地鼓了鼓掌,这首歌的歌词,简直是太适合现在用了,只可惜讽刺了点,乐乐的心声绝对不是这样的,不过能这样示好已经不错了,就是不知道张栋健听完领不领情。
唱完,顾暖给张栋健和乐乐倒了一杯酒,“化干戈的酒必须得喝。”
张栋健眉毛都不抬,喝了,依然很冷。
乐乐喝完靠向顾暖,“我每唱一句示好的歌词我就想吐一次,换来的是这家伙这么冷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