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密铁下了马,不停地喘着粗气,脸上的酒意仍未消除。
原来,哈密铁一觉醒来,发现四周乌黑一片,自己正躺在床上,那两名女子早不见了踪影。
急到门外去问。两名侍卫结结巴巴说完,气的哈密铁暴跳如雷,回身将房中的桌子掀翻了。
过了好半天,哈密铁才稍稍消了些气。他摸着大脑袋想了一阵子,还是理不出个头绪来。
哈密铁在房中走了几趟,随意理了一下衣裳,猛然发觉自家的腰牌不见了。这一下,吃惊非小。
坐在椅子上,苦思冥想许久。将近日的事一一在脑子里过一遍,慢慢悟出了征兆。
哈密铁灵光一现,想起了陈二和那个火长。
“快去码头!”哈密铁吩咐一声,冲到了院子里。不多时,侍卫去衙门带了一队军兵,一行人急急忙忙赶往码头。
码头一片朦胧,船只在水上晃来晃去。
几名军兵挑起了灯笼。哈密铁一眼看见了赵榛,伸手一指,叫道:“好你个。。。。。。”
哈密铁的话还没说完,赵榛早就一个箭步蹿到他的身前。
“哈密将军,你可来了!”赵榛一手挽住哈密铁的胳膊,另一只手却将短刀暗暗抵在了他的腰间。
哈密铁的蒙汗药劲刚过,加上酒意犹在,神情还有些迷糊。他认出了赵榛,正想道破对方的身份,不料赵榛抢先下了手。
刀尖透过薄薄的衣裳,刺在了肌肤上,一阵发凉。这大热天的,海边也不冷,哈密铁却惊出了一身冷汗。猛然间,酒意消去大半,神志也清醒了些。可哈密铁还是回不过神来,呆愣愣的,仍不知如何是好。
“哈密将军,属下办事不力,请将军责罚!”马扩走上前,把腰牌递了过去。
哈密铁突然来到,头目和众官兵顿时慌张起来。见马扩和赵榛都去和哈密铁回话,知道大事不妙,这一场杀身之祸是免不了了。一瞬间,十几个人不觉聚在一处,握紧了刀,准备一场厮杀。
哈密铁迷瞪瞪的,接过腰牌,随手收了起来。他看看赵榛和马扩,又看看对面的官兵,两只手在脸上使劲摩挲着,神情游移不定。
“哈密将军,这也不能完全怪他们,”马扩说道,“单凭这块腰牌,也不好放行。你说,是不是?”马扩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那头目招招手。
哈密铁瞧着马扩,觉得很是面熟。一下想起万花楼和陈二,登时认出了马扩,脑子一阵忽悠。
“哈密将军,海边风凉,可别闪了!”马扩冲着他眨眨眼。哈密铁张了张嘴,却没喊出声来。
“这位兄台,还不快来见过哈密将军!”马扩见那头目还在发愣,催促道。
那头目见马扩并未告发他,很是诧异。他收起了刀,略一迟疑,还是走了过来。
“小的见过哈密将军!”头目躬身施礼。
“哈密将军,你不是令我们来要那艘船吗,”赵榛见哈密铁那副模样,赶紧插言,“就是呼庆大人家的那一艘!”赵榛手上略微发力,哈密铁感觉到了疼。
“船?呼庆大人家的?”哈密铁一愣。看看赵榛和马扩,他立时明白了原委。
不就是一艘船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说一声,给你就是了,还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拿了某家的性命来要挟。哈密铁不解。
南蛮子,真是舍命不舍财。
给你银子不要,非要船。脑子被驴踢了。
哈密铁想不出是什么道理。想想自家也是太意气用事了。想要船,给他就是了。自家体恤他,反倒惹了一身麻烦。不值,不值。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知怎的,哈密铁想起了听人说过的这句话,禁不住笑了一声。
马扩、赵榛和头目三人,都被哈密铁这笑声吓了一跳。互相看了看,均不知这哈密将军因何突然发笑。
“是,是,”哈密铁挺了挺身子,“你们把那艘船开走吧!”
那头目松了一口气,急回身,冲着手下的官兵喊道:“愣着干啥,还不快把那艘船摇过来!”
几名官兵应了一声,一起跑了回去。
很快,大船就靠到了岸边。马扩和田牛牵着两匹马上船,驶离了码头,渐渐的远了。
赵榛这才松开了哈密铁,飞身上马,说了声“多谢哈密将军”,猛踹马镫。马高昂起头,嘶鸣几声,疾奔而去。
哈密铁摇着头,慢慢回过身,上了马,带着人走了。
那头目立在原地,一阵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