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不知为何,谢慧齐被他说得心酸了起来。
对国师的话,她惊愣之后也坦然了起来,其实她在这一两年里也隐隐有种感觉,可能也是因为她动的手太多了,也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在她身上一样。
她来到这世道二十多年了,也就这一两年,有种很不踏实的感觉。
“你不能有事。”
“诶。”
谢慧齐点头。
当晚,在身边的人睡过去之后,她却一点困意也无。
她对国师的话并不惊讶,可并不代表她不在意,她现在怕死得很。
孩子还小,弟弟们未归,家里还有两个确实需要精心照顾的老母亲,睡在身边,宠爱了她快近十年的丈夫更需要她的陪伴。
如若是生死劫,她死了,他们怎么办?
她舍不下他们。
来这世这么久了,谢慧齐头一次感觉到这么害怕,之前她还想她不怕报应,可现在这话经由人的嘴落了音,她才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怖。
也是因为如此,她也才明白为何他对她的出行越管越严,即便是去道观上个香,也是得由他带着她去。
谢慧齐想了半宿,想得头都疼了,黑暗中她回过头去看他的脸,没有月光的夜晚,只能看清他模糊的轮廓,但不需闭眼,她都能清楚描绘出他的样子来。
就是孩子都这么大了,她也能清晰从他身上感觉出他对她的感情来--她不是真正不知世事的小姑娘,她知道,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是把她当一辈子的妻子来爱的。
她知道哪怕她再多活十世,恐也难找出性情如此坚韧高洁的男人来与她相伴一生。
就是因为这份感情的珍贵,也就更让她舍不得。
想想,现在她拥有的所有的一切,居然没有一样是她舍得的。
原来,她也够贪婪的。
黑暗中,一直以为自己看得开的谢慧齐自嘲地翘起了嘴角,合上了沉重不堪的双眼。
怕,她实在是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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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听过几日进宫的国公夫人想顺道拜见他后,他模糊一笑,朝来跟他说话的齐国公颔了下首。
“好。”
齐国公也点了下头,一句话也没多说就带着尾随的公公走了。
他走后,国师依阳在亭中打坐,直到老家人提着茶壶蹒跚而来,他方才睁开眼。
“喝口茶吧。”老家人把粗茶倒了出来,放到他手里。
“你跟齐国公送句话去,让他夫人给我带点吃的来。”打完坐的国师突然想起了这事,当时都忘了跟齐国公说了。
“好,我等会差人去说。”
“嗯。”国师把一碗粗茶面不改色地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