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堇捧住双眼,难受的浑身酸痛,“予笙,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手边,一阵手机铃充斥着,马林巴琴的音乐不停回旋,苏堇放下双手,看眼静躺在床单上的电话,凤目血红。
“你还打来做什么?”
苏堇接起就开始厉吼。
“怎么,哭了?”孟岩笑声传来。
苏堇越发觉得恶心,收紧拳头,“予笙要回七号院的消息不是已经给你了吗?”
“姓苏的,你口气给我好点。”孟岩哼笑,满口警告,“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明白吗?”
“我同你?休想!”
“哟,这会儿装圣人了?”孟岩最不屑的就是这种女人,“你出卖朋友的时候,怎么不同我划清界限?”
苏堇怒不可遏,一股气填在胸腔涨得厉害,她承认,自己的确经不住孟岩挑拨,她定力不够,变成了背叛。这事儿做之前,苏堇内心挣扎很大,她反复考虑许久,好几次想过放弃,最终,还是没能赢过良心。
她不想予笙回来。
这种念头,远远超呼想象。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那场楼盘宴会,他的一舞惊人?
亦或者,是露天阳台外,他对她最后的那点仁慈?
苏堇只要阖上眼,就能看见谈枭的影子,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深入脑海。
苏堇哭红双眼,难受感十足,从小到大,这是她做过唯一一次对不起乔予笙的事,没想到,竟如此痛苦,仿佛有把刀子,狠狠划过她心口,末了,还不忘撒盐。
“你往后别再找我,我不会听你的了。”
“做都做了,还想反悔么?”
“知错也是可以改的!”苏堇拔高音量,“你滚!”
“你还真甘心啊。”孟岩鼻翼内掷出哼哼笑意,苏堇不愿听什么,他偏要说什么,“你们拥有同样的出身,长相也各有千秋,其实要真细算下来,你的家底要比乔予笙好些,至少你从小衣食无忧,不用勤工俭学,怎么走到最后,你们两姐妹差别就那么大呢?乔予笙先有宋家二公子,再有身价过亿的豪门老公,而你呢?谈过恋爱吗?有人追吗?享受过有钱人无尽的宠爱吗?苏堇,你真的不喜欢名牌?不喜欢钻石?不喜欢钱?你丫骗谁呢!”
“不要再说了!”
“怎么?说进你心坎里所以不乐意听了?”
“这些都是我的命,我认!”
苏堇一把掐断电话,折身斜趴在枕头上,小脸儿深埋下去,放出的哭声闷在棉花内只有依稀的响动。
她恸哭不止,双肩颤抖,说不出的滋味。
她不想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良心上,会一辈子不安和瞧不起。
电视屏幕中,记者依旧紧追不舍,乔予笙要顾及自己,又要顾及肚子,生怕宝宝有个什么闪失。
慕容钰看着担忧,忙从沙发内倾起身,“小堇啊?”
熟睡的孟加拉猫自她大腿上划下去,四条腿立向地板。
慕容钰见着无人答应,她视线顺着弧形的楼道朝上望,“小堇,小堇?”
“来了——”
苏堇赶紧收拾好情绪,急匆匆跑下楼,“夫人,你找我?”
慕容钰端详她红肿的双眼,“怎么了这是?”
苏堇目光避开,垂在某一处笑得僵硬,“我看见记者堵在南城都汇的新闻了,心里难受。”
孟加拉猫蹲在地上,抬起一只前爪洗了把脸后,瞥了眼苏堇,不屑的跑开。
横在墙上的硕大LED电视,泛出的光泽淬过她单薄的肩膀,慕容钰拍了拍她的手算作安慰,随即吩咐,“你喊上两个佣人,在一楼腾出间客房,床单被褥全部换上新的,要最好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