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贾珍并没有完全理解朱川壕所说话的意思,甚至根本就不相信,没有人会主动到监狱里呆着。不过有一点贾珍是感觉得到,朱川壕,非一般人。
这夜没有什么审讯,牢房显得死一般的寂,狱警们睡的也早,贾珍依旧是靠墙晃悠着脑袋似睡非睡,迷迷糊糊的琢磨着自己的退路。
半夜时分,牢窗外扔进个耗子,悄无声息的落在贾珍身旁,耗子慌不择路撒爪就跑,惹醒了贾珍,刚要哆嗦,想到自己已经是傻子,贾珍终于忍住,再一睁眼吓了一跳,那阴阳脸正弯腰在牢门旁鼓捣门锁“啊”的一声,贾珍连忙捂嘴。
啪嗒,门锁松动,朱川壕转身扔给贾珍一串钥匙“还给你,耳挖勺别用了,有些锋利”接着转身出了牢房,上好锁,迈步轻身离开牢房。
贾珍连忙追到牢门旁看,那阴阳脸伸手好快,都不用走,三窜两蹦墙上飞一般却一点声音都没有,转瞬就消失在牢房尽头。
这到底是什么人,贾珍也不装疯了,走到墙边蹲在地上,拿起钥匙串看了看上边的挖耳勺,顶端有些锋利,确实要在打磨一下才好用。这确实是自己的钥匙没错,什么时候跑到了阴阳脸手里,难不成他已经把自己身上所有兜都翻了一边,竟然全无察觉,而且开了镣铐还破了门锁,要不是被耗子骚扰惹醒自己,那岂不是这阴阳脸神不知鬼不觉就从监狱消失了。
这到底是什么人,贾珍开始回想这阴阳脸和自己相遇的每个细节,他与别人交谈与自己交谈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个字。
牢头贾玉曾说让他出去呆两天,还有贾玉的烟,一拍就到了阴阳脸手里,而且这阴阳脸说是自己主动进来的,还把盗贼称作我们这一行而不是咱们,显然,他知道贾珍还算不上同行人,只是个小蟊贼,那他肯定是大蟊贼了,而且很大,监狱都关不住他,什么镣铐锁头不费吹灰之力。
此刻的贾珍只有后悔自己睡的太死,应该早些套近乎和他一起出去,也恨自己刚才没有反应过来,只傻呆呆看着。
唯一能得到安慰的就是,阴阳脸说自己是主动入狱,而且牢头也说让他出去两天,两天,会不会赶上下一批之后,贾珍在牢房里跺着步,心里不住的念叨,爷呀,快回来吧。
朱川壕出了监狱,和伍寻安等人立刻汇合讲述各自经过,目前为止一切进展还算顺利,伍寻安也派人盯住了贾珍家里,他的老婆只是四下打听贾珍下落,到龙府要过人,还报了警,并没有其他举动,看来是与宝贝无关,她应该不知道内情。
除了贾珍妻被监视,珍艺居的伙计也被控制调查,并且连同这些年的一些账目和收支货物,也被查的一清二楚,伍寻安还亲自到了珍艺居勘察有无可能藏纳宝物的可疑之处,当然这些要背着贾珍妻。
两厢核对完消息之后,朱川壕喝了几口酒,身上撒了些肉油,带上一点酒肉,返回了监狱,虽然有些晃悠但还是悄声身形,不过到了牢房办公桌,还分放了一些酒肉,之后,破锁进入牢房。
酒气很大,贾珍一闻利马感到有些轻松,酒是人的一大弱点,单只这有点晃,就绝对是可以利用的,不管之前怎样,现在一定要作出熟交的样子,必须的,连忙上去搀扶“哎呦爷,您可回来了,我还以为您不要我了”
“你是谁,我们很熟吗”朱川壕舌头有些短,气也粗。
“哎呦喝爷您怎么把我给忘了,我是小珍子呀,你走之前不是说要是有人来让我帮你圆场”贾珍看了一眼地床,并没有伪装,懊悔的拍了一下自己脑袋,我怎么忘了给作个假象“你这刚走我就吧您的被子给支好了,还真别说,刚才还真有人查夜,我那被子作的鼓鼓的他们没发现,这不估摸着您快回来了,这刚给您摊开”
二人靠墙坐了下来,这贾珍也是开过茶馆的买卖人,溜须拍马自然熟知,怕冷到朱川壕将被窝围在他腰腿上,又用手作扇删着朱川壕通红的脸,一番殷勤恭顺那叫一个孝顺。
“我用你望风,小崽子,巴结爷那吧,我没喝多,不过啊”朱川壕一胡噜贾珍脑袋“你还行,会来势,挺孝顺”
“呵呵爷,您经验老道了,确实,我就是想孝顺您,一看您就是讲义气的英雄好汉”贾珍可谓用了吃奶的本事。
“英雄好汉,头回听人这么叫,舒服,真舒服”
“怎么可能那,您这平时应该听惯了这些称呼了”贾珍帮着不平。
“不瞒你说,你是头一个,啊一个这么叫的”朱川壕还是屡不直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