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母亲过来上一炷香。”舒惠然笑容清浅。
宋嘉禾上前挽住他的胳膊,端详,“一阵不见怎么瘦了,脸色也不太好?”
舒惠然望了望她,轻轻摸了下脸,“这么明显吗?之前得了风寒。”
“好了吗?”宋嘉淇惊叫起来,忙不迭追问。
舒惠然笑,“要是不好,我哪能出门啊!”
宋嘉淇摸了摸脑袋,也觉得自己傻了,“惠然姐姐病了,怎么都不告诉我们一声,我们也好来看你啊!”
舒惠然笑笑,宋家人本就为了战局牵肠挂肚,她何必来添麻烦,再说了又不是什么大毛病。
寻了个空档,宋嘉禾单独拉着舒惠然进了梅花林,她觉得舒惠然神色有些不对劲,欲言又止似的。
“你是不是遇上什么棘手的事了,我瞧着你脸色有些不对?”宋嘉禾柔声道。因为关系好,所以去了拐弯抹角,她开门见山。
舒惠然脚步一顿,缓缓道,“我没事儿,你别瞎想。”凝视她片刻,宋嘉禾笑了笑,“没事就好,想要是有事儿,你大可以跟我说一说,我可能帮不了你的忙,但是起码也能快慰几句。”舒惠然性子温柔,不爱麻烦人,遇上事
也喜欢藏在心里头。
舒惠然动容,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变了样,“你放心,我真的没事儿。”
宋嘉禾越发笃定有事了,只她不说,自己也不好追问。
两人说了会儿闲话,舒惠然看时辰差不多了,她是一早就来的,便告辞。
回去的路上,她的丫鬟冰露思来想去,终是忍不住开了口,“姑娘何必要钻牛角尖,男未婚女未嫁,宋家姑娘们都是通情达理的好人,必不会怪你的。”
舒惠然黛眉轻蹙,她们不怪她。可她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
见她模样,丫鬟轻轻一叹。她家姑娘就是太良善了。
安国公府三月那会儿就来提亲了,偏生姑娘不肯答应。
半月前韩世子出征,又寻着机会来问了姑娘一次,姑娘竟然又给拒绝了。
冰露委实想不明白,韩世子多好的人啊,才干,样貌,家世洋洋出挑,还救过姑娘呢。
过了这个村,真没这个店了。
不是冰露妄自菲薄,而是韩世子真是她家姑娘能遇见的条件最好的人了,毕竟姑娘退过一次婚,哪怕错不在她,可总比不得那些未曾婚配过的姑娘。
偏偏姑娘觉得韩世子与宋家大姑娘订过婚,她又与宋家几位姑娘交好,她若是答应,良心难安。可姑娘现在也不怎么安心啊!
韩劭原可不知有个丫鬟在为他抱不平,他正遇上了一件颇为尴尬的事情。他面无表情的想着,这叫什么破事。
夏太子吴世邦不知打哪儿抓了一名女子,号称是魏阙红颜知己。想了想,韩劭原没轻举妄动,派人去通知坐镇在后方的魏阙。历来魏阙都身先士卒,不过上一次战役都他不慎中了流矢,伤势不重,但是众将领也不敢让他上前线了,万
一有个好歹,后悔莫及。
被挟持的骊姬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落到这般地步!带着期盼进京,只要他身边没人,她边还有机会,她一直都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及至上元节那天,晴天降霹雳,可她还是抱着最后一点希望,毕竟他们还没定亲,她与娄
金相熟,隐隐也知道一点朝局。
直到赐婚圣旨下,她彻底心碎,心灰意冷之下大病一场。养好病便打算离开京城这儿伤心之地,寻一山清水秀的小村庄,聊此余生。
可是做梦都想不到,在她寻找归隐之地时,一群匪徒从天而降,不由分说抓了她就走。
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骊姬拼凑出他们竟然想拿她来威胁魏阙的事实。
她只觉得荒谬到可笑,魏阙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受辖制,更不可能为了她服软,若是他们有本事抓了他的未婚妻还有那么一点点希望。
不过那一群人根本不信她,任她如何解释都没用。
说到后来,费尽口舌的骊姬已经不想再解释。一日又一日,无边的恐惧之中不可抑制的生出一抹微妙的期待。
有没有那个可能,魏阙会救她,毕竟他们相识一场?
城墙之上的骊姬遥望下方,目光复杂难辨。密密麻麻的千军万马忽然如同被一刀劈开的水面,自动向两边分流。
魏阙的身影便出现在那一片空白中。他不紧不慢的驱马来到最前面,微微抬头望着过来。相隔太远,骊姬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想看又不敢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