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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温柔在何处（第1页）

主持人重新走回台上，拿起话筒，大声道：“现在有请我们的习议长和康议长，一起为本次青年书法大赛并列第一名颁奖！”

于是，刚刚折腾半天才分别坐好的两位议长大人，在众人热烈的掌声中又面带微笑的站起身，一边走还一边向台上台下挥手示意，笑吟吟的脸上不带半点儿不耐。

当大人物也坑爹啊！张若忍不住摇头，只要是公共场合，都要各种装，其实这会儿他们心里指不定怎么不耐烦呢，偏偏还要摆出一副‘我很亲民，我很能与老百姓相处得来’等等虚伪面孔，都替他们觉得累啊！累的还有无辜可怜的我的脚啊！

“怎么了？不舒服吗？”大概是看到张若的脸色不太好，费云清小声问道。

“是！我的脚很不舒服！颁奖的时候他们要是再敢废话一大堆，我就把奖杯砸他们头上！”张若斜着一双大眼睛，努力作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压低了声音说道。

“不错，想法很好，我支持！一会儿就这么办！你砸完奖杯需要跑路的话，我给你掩护！”费云清稍稍侧了一下身子，给张若比了个大拇指。

“谢谢您的情谊~~~”张若撇着嘴瞪着这个和自己并列第一的男人，不是据说这家伙向来不爱交际吗？怎么这么废话？而且让她好想打他啊~~

“您太客气了，怎么咱们也算是并肩战斗过了，为战友做点点小事，还不是天经地义？”费云清看看走上主席台的两位议长大人又开始在大庭广众之下上演革命兄弟情谊，再次小声说道：“再说了，您就算把奖杯真的扔到习议长身上，估计习议长只会‘宽容’的笑上两声，然后跟观众们讲‘这是我的小师妹。脾气有点儿大，让大家见笑了，哈哈~’！”

“说不定吧，不过万一我没扔准，扔到康议长身上了。我的战友同志，您能不能笑笑跟您未来的岳父大人说‘这是我的战友，脾气有点儿大，让您见笑了，哈哈！’？”张若看也没看他一眼，直接问了回去。

“呃——不说话了。主持人喊咱们过去呢！”费云清忍不住想抓头发，自己这是怎么了？突然跟女人拌起了嘴皮子？这不是没事儿找不自在么？四下里一看，刚好看到主持人正微笑着朝这边点头示意。顿时如释重负，丢下这么一句之后就率先走向主持人。

“切~没胆！”张若小声在背后嘀咕了一句，迈着小碎步跟上去。

“现在让我们再次给我们本次青年书法比赛的第一名鼓掌！”看到费云清和张若一前一后的走了过来，主持人适时的调动台下观众的情绪，顿时又是一阵掌声和叫好声。

看来华国的观众行为艺术再过一千年也没啥大变化嘛~听着台下的叫好声。甚至还有一两声口哨，张若一边站在费云清旁边微笑，一边吐槽。

所幸议长们大概也确实很忙，再加上刚刚的‘亲民’已经秀得差不多了，所以，两人终于没再让张若他俩苦等。很配合的按着流程从礼仪小姐的手中的托盘里取出奖杯，一人一个，同时走向张若和费云清。

习涛侧头对着康纳德微微一笑。将奖杯递到费云清手里，之后拍拍他的肩，亲切地道：“小伙子不错！继续努力，向常行天常老先生多多请教，我国的未来就靠你们这些年轻一辈了。”

“谢谢议长的鼓励！为国争光之类的大话不敢说。但是学生一定谨遵师祖和老师的教导！在书法这条道路上走的更远一点儿！”费云清双手接过奖杯，微笑着回话。态度不亢不卑，赢得台上台下一片掌声。常行天常老爷子捋着胡子点了点头，表情很满意。

康纳德也很满意，这可是自己的准孙女婿，因着这一层关系，总算和文化届的几个大人物拉上了关系。

康纳德对着费云清微笑之后才把奖杯递给张若，道：“小姑娘也很不错！我已经看过你们的作品了，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家写的字非常有力道，我很喜欢这样的字！字如其人，想必小姑娘性格中有不少男人的大气和硬朗！这很好！”

仿佛没有察觉张若的笑容有一点点僵硬，康纳德继续摆着一副有德长者的模样，亲切祝福：“也希望你继续努力，柳暮云柳老先生的字法多变，但是最受大家追捧的也是刚劲有力的作品，相信在柳老先生的指导下，小姑娘你的字也会越来越有力量的！”

“谢谢康议长的鼓励！”和费云清一样的开头，不同的是‘议长’前面加了个‘康’字，当然不如直接被称为‘议长’来的痛快，而这大概是康纳德最憋气的事了！因为张若看到康纳德的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眨眼间又恢复原来笑眯眯的模样。如果不是张若最近越来越相信她自己的感觉，恐怕都会以为刚刚是看花了眼。

装什么和谐友爱，明明都恨不得把对方吃了！张若心里偷笑，面上却不显分毫，顺着康纳德的话继续说道：“祖师爷爷也说我外表是个子不高的女生，内里却藏着一颗大老爷们儿的灵魂，而且这颗灵魂正渐渐主宰我的身体，相信一定如康议长所鼓励的那样，我的字也会越来越爷们儿的！”哼，刚刚那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字如其人’？难道是说我不像个女人？切~难道我会告诉你我很在意吗？

张若微微低头，看起来像是在对康副议长表示谢意，又好像是是有些不好意思，说出的话却一如既往的响亮。同样赢得台上台下一片掌声！呃，好吧，掌声里似乎还有笑声。柳暮云柳老先生拍着手大笑，连说了两声‘好’，大概也很满意~

“小姑娘挺有意思，不过她的字确实相当有潜力，阿清如果不好好努力的话，下次再比不一定会像今天这样分不出上下了。”常行天微笑，转过头对旁边的陈小东道：“原先以为在年轻一代的女孩子里面玲玲已经算是不错的了，现在看来老夫还是小瞧了这些年轻人。”

“爷爷~我以后会好好听话，好好练字啦！您可不能现在就一棒子把人家打死！”常思玲抢过话头，一副小女儿娇态。说完偷偷的看了陈小东一眼，发现自己的插话并没有引得他不快，脸上方才露出灿烂的笑容。

“你啊~就只道哄你爷爷开心，什么时候能乖乖听话就好喽！”常老先生宠溺地看着这个最得他心的小孙女，笑声里满是纵容。

“爷爷~~您怎么这样说我？我哪有不听话？还有陈大哥只顾着看笑话，都不帮人家说一句话！”常思玲抓住陈小东的衣袖晃了晃，笑容越发甜美。

“呵呵，常老先生这是爱之深，责之切！玲玲还这么年轻，现在已经在书法上造诣颇深，有了常老先生的悉心教导，将来必定更上一层楼！”一直微笑着看着祖孙俩说话的陈小东终于开口了，笑容亲切自然，只是话语中却透露出一股掩饰不住的疏离。

华宇作为此次青年书法大赛的主要赞助商，陈小东自然早早就接到了书法协会的邀请函，再加上也答应了常思玲的邀请，陈小东今天倒是早早就到了比赛现场。推拒了大赛组委会请他上台致辞的想法，和几个熟人打过招呼之后，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贵宾席上欣赏比赛。

本来上午的比赛部分结束之后，陈小东是想走人的，却在半路上被刚刚写完字的常思玲拦住，还没说几句话，就看到几个中年人簇拥着常行天走过来。面对在华国书法界、文化届都地位超然的‘南常’常老先生，陈小东无论如何是要把姿态放低一些的。于是，当常老先生亲自邀请他和他们一起用餐，并留下等待下午的颁奖仪式的时候，虽然有些犹豫，但是陈小东最后还是在道谢之后留到了现在。

当然，和常老先生聊天是一件绝对不会无聊的事情，老先生能在书法艺术上登峰造极，其个人的素养和胸怀，不是一般人可以望其项背的。还有刚刚坐在这里的康副议长，一棵华国政坛的常青树，其个人魅力和人际交往能力，短短的几句话就显出非凡来。只是，他的心思总还是时不时的飘忽，特别是在嘴巴停止说话之后。

陈小东看着张若明明穿着很能表现女性温婉气质的裙装，一举一动却非要显出股爽朗，大家明明知道她是故意这样说，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做作。陈小东不自觉地开始回想张若在他面前的形象，大方有礼、言辞犀利、安静淡然、爱憎分明……就是没有一点儿是能表现出女性温柔的时候。

那么，她的温柔都给了谁？她的前夫？可是看她上午说出‘去世’这两个字的时候，陈小东很确定，台上那个小丫头的眼睛里明明没有伤感或者怀念。每个善良的女人，内心一定有着迷人的温柔，那么，她的温柔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