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醇厚中带有几分温柔,一如往昔。
秦玉的心像被针尖刺了一下,血泊泊流出,但她面上波澜不惊,淡淡道:“还请杨大人自重。”
她如冰山一样拒人千里。
杨澄眉梢微拧,脚步缓下来,问道:“秦姑娘怎会来明光寺?”
“这与杨大人你无关罢?”秦玉本想在他面前保持镇定,可却发现很难,相隔十年一朝见面,原来自己还是承受不住,若知晓他今日在,也许她不该来,秦玉抬脚就往前走了。
杨澄手动了动,想拦住她,但还是打消了主意。
那年他无法信守承诺,失去了她,而今,总不是那么容易挽留的。
他目送她越行越远。
也不知走了多久,秦玉才停下来,额头上全是汗。
窦妙道:“夫子,可要歇歇?”
秦玉点点头,她一时之气,却累得窦妙也跟着。
窦妙笑道:“这般快走,对身体好呢。”
窦余祐不曾说话。
他性子虽是大大咧咧了些,可刚才那男人亲昵的叫秦夫子小名,这很不正常,加之秦玉的态度也不对,他便也一句不提。
三人歇息会儿,才慢慢走到山腰。
明玄大师一早就吩咐过小沙弥,他们到时,只需报了名字,就有人领进去。
明光寺香火极盛,远远得见里头香烟弥漫,不少香客磕头祈求,旁边僧人念念有词,透着股神秘与庄重。历来佛寺皆是如此,撒希望于民间,至于能否得到,那还得看是否诚信。
可窦妙从不信。
她只知道要收获就必须付出。
若是求一求,就能如愿,这世间哪里还有意思。
绕过热闹之地,往东走,却是一条幽静小路,两边种了青竹,绿影重重,像是海浪,风吹过,就有沙沙之声。
此时天晴,阳光温煦落在身上,更觉此处舒服。
窦妙脚步都放慢了些。
明玄大师的住处就在尽头。
他住在竹屋里,摆设简陋,看似清心寡欲。
“进来坐罢。”见三人在外头行礼,明玄大师出声邀请。
他年近六十,白发白须,而脸上皱纹却不多,真正的鹤发童颜。
秦玉与他早就认识,当年秦玉是京都才女,十六时以一幅白马图扬名京都,得明玄大师称赞,二人已有十几年的交情,她笑着介绍窦妙:“大师,这位便是窦二姑娘。”
明玄大师抬眼瞧向窦妙。
窦妙微微一笑,并不拘束。
明玄大师单刀直入道:“你画法迥异,可有何原因?”
窦妙道:“自是有原因的,其实我幼时见过这种奇画,可也只得几眼,后来跟随秦夫子学画,有些基础,那日突发奇想,画来玩儿,也不曾想与大师看。”
这是大实话,她上辈子学习好归学习好,可从没学过画画的,那西洋画也是偶尔见到几次罢了。
明玄大师白眉一动。
他伸出手抚了抚胡须:“你倒算坦诚,老衲曾见过一幅画,乃别国画师所作,便是与你这差不离,只你既是不懂画法,自己摸索,实属不易。”他道,“你在此画幅细笔画。”
窦妙一怔。